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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贤弟」那颗正直、憨厚又聪明的脑袋瓜,想的事常跟人不一样啊!
「是,为兄是偷咬了,贤弟喜爱哪种?是偷咬、偷啃好呢,抑或光明正大深得你心?」他大方承认,清浅一笑,「你觉得求欢,不能仅是嘴上说说那祥,该有更多法子不是吗?为兄很受教,会努力寻一条康庄大道直直通向你这儿。」剑指轻抬,探近她的左胸口。
他的指并未触碰到她的身体,但惠羽贤只觉胸中热流翻滚,不住扩开。
他、他哪里还需要努力找什么路?
她对他的心意、她自己的心意,其实内心已昭然若揭……
她只是不知如何去信,不晓得该如何说服自己,她是那个够格能与他比肩同行、一生相守之人。
「我想知道……为何是我?」这话,自他告白后她就一直想问。
「瞧着你,我心里欢喜自生,既然心悦之,自然是你。」好像她所问的实在太简单,他未加思索便答。
惠羽贤表情怔然,跪坐着动也不动,心中却是狂风加暴雨、热流与激涛正轮番扫过……
突然,她紧闭双眼,两掌同时使劲儿拍上两颊。
啪!
脆响一致,凛心凛意。
「噢……」然后她才慢吞吞、似喊疼般长长叹出一声。
她一直闭着眼,没看到凌渊然因她那两下「自掴」而眼角陡抽。是替她疼啊,但亦知她是方寸动摇,此时求徐稳渐进胜过强攻硬取。
有东西正往她头上套!惠羽贤蓦地张眼。
她两只秀掌甫从颊面上撤下,一块以红线系住的乳白玉已垂落在胸前。
乳白玉约莫半个掌心大小,乍看像胖胖碗豆荚,可是温温润润的样子又似一弯白玉月牙,十分可爱讨喜。
见她眉心蹙动,凌渊然抢在她问出之前沉静道——
「这羊脂白玉的半月玦是娘亲嘱咐我给你的,要你好好戴着。两个半月方能成圆,所以你有一半,我有一半。」他从襟口掏岀另一块半月玦,一样胖胖的、温温润润的,一样以红线系紧,套在他颈上。
他又说:「你将高祖爷爷们给的『贺婚红礼』全数留在绿竹广居,娘亲不敢收,遂将银盒原封不动送回苍海连峰,老祖宗自然气得一佛岀世、二佛升天,至今尚未消气,难道就连这块半月玦你也不肯收?」
半月成双方为圆。
分明是成对的两块玉。
他们若各收一块,便是成双成对之意,且是他家阿娘为他们备上的,意义更加不同。
惠羽贤握着玉,心尖直颤,却知倘使再拒,那便是矫情了,她是想要这块半月玦啊!
最后她重重一点头。「嗯……我知道了。」再次握了握白玉,接着才郑重地塞进衣内,贴身戴着。
她想,无论如何是要护好这块半月玦的。往后与阁主大人会怎么走?能并肩走到哪里?两人结局会是如何?有太多的不确定。也许……也许到了最后,还是得将半月玦还回去,在那之前,她想暂且让自己拥有它。
凌渊然嘴角悄悄一勾,不是推敲不出她此时的心思。
但,无妨。
他家「贤弟」是「拉着不走,打还倒退」的倔性情,被逼急了就跑,只能用「温水煮青蛙」的法子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