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兀勀摸摸脸,暗喊了声糟,他连相貌都没对窦娥坦承过,这下可难了,窦娥心再宽,能原谅他吗?一桩桩、一件件的不够坦白,她会不会怀疑他的真心?
「可否请窦大人暂且帮本王隐瞒,一会儿窦娥过来,先别让她知道我是个……王爷,我会另寻好时机,对窦娥说清一切。我这张脸其实是遮掩过的,这两年多在外奔走,顶着真容,行事不太方便。」
窦默久久没说话,敢情他的苦命女儿什么都不知,连礼王到底生得什么模样也没瞧清楚过?
他再三思索,才严肃的道:「王爷,下官只是一名小小县官,说白了,王爷哪怕是想直接将下官的女儿绑了去,下官也无可奈何,可若王爷是真心对小女好,务必把事情摊开来说。倘若小女依然决定与王爷同回京城,下官只能给予祝福,毕竟下官离乡多年,是下官对不住女儿在先。
「下官给王爷两日时间,王爷若肯对小女坦白最好,若不成,下官绝不让小女不明不白的离乡随王爷而去,哪怕王爷因此夺了下官的官位,下官也要对小女说清楚。」
赌上刚得来的仕途,威胁一个名动京城的冷情王爷有多不理智,窦默再明白不过,但他已亏欠女儿太多,无论如何都没法儿眼睁睁瞧女儿不明不白的一头栽进皇家那个人吃人的地方。
男人的爱向来是一时新鲜火热而已,何况对方是个极有权力的王爷,将来肯定妻妾成群,依女儿的出身,来日色衰爱弛,日子怎么过?
京城多远的路啊,他只是个小县官,如何顾得上,恐怕就是想顾,也力有未逮。
那儿克并不觉得窦默是在威胁他,反倒松了口气,认为未来丈人这是默许了,迅速回道:「大人说的极是,两日之内,本王一定对窦娥坦白,多谢大人。」
窦默将礼王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不禁陷入深思,王爷如此紧张,难不成是对女儿动了真心?
那兀勀撕除让脸形看来方正的假面皮,再用药水洗净黝黑的肤色,恢复原本肤色显白,面如冠玉,神秀清俊的脸容,他一双黑墨眼瞳,看起来无情冷然,不语的唇自然微扬,却是冰冷的弧度。
他整整衣袍,许久不曾见自己真实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这张号称大元朝第一美男的脸,曾让他十分嫌恶,太偏女相了。
小时他甚至被嘲笑过,若扮起女装,恐怕会是皇朝最美艳的公主,随着年纪增长,他特意习武强身,并让那些曾嘲笑过他的人体会过凄惨的下场后,再没有人胆敢想象他扮女装的模样,或者即便想,也没胆子明说。
走出厢房,那兀勀唤来一名小官差备马,官差被俊美贵气的他震傻,半晌没有动作,那兀勀见状,淡淡的道:「还不快去?」
宫差听见熟悉的冰冷嗓音,赶紧回神道:「是。」接着便一溜烟跑走备马去,只是脑袋仍不能思索着,钦差大人怎么跟之前长得不一样了?
阿特尔正好从外头回来,一见主子卸除了伪装,呆怔了一下,旋即问道:「王爷想好说词了?」
昨日窦娥与窦默父女俩久别重聚,窦默掉了泪,窦娥反倒冷静,不见难受感伤,反倒一心为求得功名的亲爹欢喜。
父女两人开心用膳,那兀勀在一旁陪着,瞧起来心不在焉。
第8章(2)
阿特尔与主子一同送窦娥回蔡府,回衙门的路上,他这才晓得窦默只给主子两日时间,逼主子对宝娥坦白一切。
窦默的要求自然合情合理,只不过敢明着逼迫主子,窦默恐怕是活着的第一人,但正因为如此,阿特尔更能看出主子有多在乎窦娥。
「怎么想也想不出好说词。」那兀勀很烦恼。
「窦大人不是给了两日时间,王爷还有时间可以好好想想,明天再说也不迟。」
「越想越乱,不如就直接说吧,想再久也是多余。」
「万一窦娥不能谅解王爷,王爷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就算得长跪不起,也要跪到窦娥谅解为止。」那兀勀又不用脑了。
阿特尔沉默许久,才淡淡提醒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千金万金贵重不过窦娥一颗心。」那兀勀叹了声。
可以别这样恶心人吗?他才刚用过早膳!「王爷若跪了窦娥,恐怕消息传回京城,皇上知道了不好。」阿特尔只能当个好心人,好心提醒。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知道额布另外安了哪几个眼线吗?万一真不成得跪,我必须先把那些人给杀了,我可以相信你吧?」那兀勀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