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才是朋友。
见鬼的朋友……
她喃喃地在心里诅咒那两个字,眼眶里的涩意终于再也忍不住,泪水划过面颊,从没化过眼影的眼睛一阵刺痛。狠狠地用手背抹了一把,更痛了。
到底是为什么化成这种奇怪的样子,为什么要参加这样奇怪的演出,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那一千个筹码?
一颗心竟然会这样酸涩,像一粒青葡萄,酸到发苦。混蛋周子殷,笨蛋周子殷,王八蛋周子殷……
混蛋啊!
晓安用力一脚,把身边的大盆栽踢了个翻个。比起这一声毫不逊色的,是来自身后的一声轰隆巨响,被天文社社员们视若珍宝的XX镜(orXXX仪)倒在地上,散碎的零部件溅开来,玻璃碴子碎了一地。
“撒谎!”站在破坏物中央的周子殷声音非常非常冷,像一块脆薄的已经见了裂痕的瓷器,再稍稍用点力,世界就要全面崩坏在面前,“你撒谎!”
周晓安直接吼回来:“我撒你妈的谎!”
“说什么我是最重要的朋友,你今天一天想的都是和陆上夫踢球吧?”
“见鬼!那又是谁一边说我是唯一的朋友,一边又和慕容清霜混在一起?还合起伙来耍我?”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也一样把我晾在一边?”
“那是你不会踢球!”晓安的嗓门大得很,满肚子的怨和怒都有了痛快的出口,她掳袖子,“你干吗不能自己去学踢球?干吗老拦着不让我踢?想跟我一起球你也来啊混蛋!老跟女生腻在一起算什么意思?没种!我呸!”
大概从出生到现在,周子殷少爷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骂过,他的脸色几乎可以用惊奇来形容,方寸已经被打乱,十七岁的少年再也没有了平时锐利悠长又缜密的口齿,他瞪着面前这个人,有几十秒的工夫,大脑里的语言系统死机。
“我怎么了?”一向以“骂得赢靠骂,骂不赢靠打”为生活原则在老家闯天下的周晓安一扬眉,“不错!我就是想和陆上夫去踢球!你个混蛋,嘴里说什么‘可以理解’,背后却给我搞这些名堂!”
是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两个人“联手”的事实,才是最刺痛她的原因。
而周子殷听到的重点显然是她前面那一句,“是吗?”他说的喑哑又低促,“那么,你去找他好了!踢你的球!”
“这么晚了怎么踢?!”
“你不知道有室内球场么白痴?”
“那是要花钱的!”
“你的一千个筹码准备用来买棺材吗?”
好毒!而且,“竟然还敢提一千个筹码!”晓安头顶的火焰直接冲上三尺高,“混蛋!你以为我真是为了筹码才参加这个鬼演出的?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周子殷的表情有片刻的停顿,像是一瞬间无法反应,嘴却像是已经和大脑分家,自顾自地顺着刚才一样嘲讽冷漠的语气犟下去,“我说过要去吗?”
短暂地寂静插进两个人中间,尴尬得空气好像都停止了流动,还有一种胸膛里的氧气都被抽空的感觉,“好,好好。”周晓安咬牙扔下这几个字,“很好。”她转身就走。
手臂却被拖住。
要挣脱一个半点不懂擒拿的人,真是太容易了,可是甩开了左手,右手又被拖,再挣开的时候,周子殷干脆抱住了她。
那种像是难以呼吸的感觉又来了,靠得这样近,空气都被他抢光了,明明是可以挣脱的禁锢,却不知怎么搞的使不出力气,晓安恨恨地瞪着他,“你有完没完?这么讨厌我,我明天就辞职,我不干了,行不行?”
“别吵了……我们别吵了。”周子殷的声音在她的耳后,低低的,仿佛很疲倦,“就这样别说话。”
晓安真想踹他一脚,谁跟你“就这样”?但是他的声音啊,听在耳朵里,仿佛可以产生影响大脑运转的某种信息素,整个人都跟着他酸软下来,只想靠在他肩上,哭一场,或者,只是这样,靠下去。
熟悉的气息这样近,眼眶不由自主开始发涩。
好像又要掉眼泪了,耳朵在这个时候忽然变得灵敏,电梯方向传来“叮”的一声响,天哪有人上来了,晓安火速推开周子殷——要是被人看到两个男生这样抱着,一定笑死或吓死吧!
周子殷脸上有一种迷茫神情,难以形容,让晓安心头无由地发软,一直软下去。电梯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两名保安走过来。
非常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没有被两个人的奇妆异服吓到,一个询问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