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晓安迅速到厨房拿了把菜刀,走进来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我除了拳脚很过硬外,刀法也是很不错的。”
在闪光火石的瞬间,周子殷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刀已经扬了起来,间着周晓安“别动!动就割到你了”的大喝,男生在刹那间变成了化石。只听哧哧几声连响,袖子、前襟,还有两片裤腿都非常利落地开了缝。周晓安收刀凝立,轻轻在刀口上吹了口气,“好了。”
在他站起来之前——就在那些衣料脱身之前——她快步离开是非之地,顺便拉上门。然后打开周子殷的衣柜,翻出一套校服放在凳子上,再把凳子放在浴室门外,“衣服在这里啊,有事就大声喊,我很快就来。”
她的动作当然很快,随便冲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就坐在客厅里待命,但周子殷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时针已经指向一点四十五,再不快点要赶不上下午的课了,她本来还想陪他去一趟医务室呢。
分针再往下滑了一格的时候,她坐不住了,进去敲敲浴室的门,“周子殷?”
里面除了水声,什么都没有。
“周子殷?!”晓安的声音抬高了起来,想到之前他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的样子,一颗心也提了起来。他不会有什么病吧?不会有什么病所以他爸妈才这要安排人随时在他身边吧?不然以明道的保全措施,这里的贵族学生没有一个带保镖的啊!
真的是原本就有什么病吧?!
“周子殷!”她大力推开了门,水雾迷漫的浴室,周子殷静静地躺在浴缸里,眼睛静静地望着她,像是知道她会这样冲进来,又像是一直等着她冲进来。
晓安的表情一瞬间从南极刷地变成北极(有差吗),头发猛地竖起来,十多年受的保镖教育在这个时候显现了作用,身体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反身往外冲,理智拼命吼着“这是个病人且是雇主”才没有一路像上次一样冲下宿舍楼。但这种冲击,还是让她从头到脚都红得像只煮熟了的虾,她迅速背过身去,“——你你没没事事吧吧?”
背后响起来的声音却仿佛很悠闲:“你好像很怕看到别人裸体。”
轰,周晓安从煮虾变成了炸虾,全身皮肤都臊得响,怒!该死的!
“你好像很喜欢被别人看啊!”
“这个,应该是因人而异的。”
“看来你精神不错啊。”周晓安反手扯下大浴巾,往他身上丢,“算我多管闲事,你慢慢泡,我要去上课了,大、少、爷。”
“我要能起得来,也不用等你来。”身后的声音低下去几度,幽幽地有气无力,“你去上课吧,顺便帮我请病假。”
这家伙到底是真没精神还是假没精神啊?
热水明明泡得他面颊红润啊。
“呐,我扶你起来,然后带你去医务室。”终于还是职业操守站了上风,在周家你可以笑歪嘴了吧爷爷,保镖这个身份已经让她没有了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她蹲下去,把他的手搭在肩上,再把那块已经浸在水里的大浴巾裹住他的身体,自己的校服是白换了——不过眼下也不是为这个操心的时候,周子殷像上楼时一样全身无力,全要靠她的扶持才能站起来。站起来后,她再闭着眼睛给他裹了一件裕袍。浴室里热气蒸腾,让她的脸也跟着发烫,总算勉强把他弄上了床,虽然同时弄上床的还有不少水渍。
用被子把他盖起来以后,她才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问:“联系医院还是联系你家里?还是医务室?”
“不用。”
“不用?!”手指头划伤一下都要包扎的人,这副模样了还“不用”?!
“先帮我把头发吹干。”他指了指被干毛巾包着的头,“这样不舒服。”
周晓安诧异地瞪着他,这个人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糨糊?“你生病了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竟笑了,视线落在她还有些湿漉漉的发梢上,“受了寒之后头发更要吹干,你不知道吗?”
“呃……是这样吗?不对,现在更重要的是叫个医生来啊!”他这样不会是传说中的软骨症吧?有淋了雨就发作的软骨症吗?
“我不看医生。”周子殷说,“总之你先帮我吹头发。”
我说你人都这样了还管个什么头发!
当然这仅仅是心声,即使神经大条如周晓安,也是知道病人是不可以随便刺激的。她把他扶起来半靠着,然后再解开毛巾,一头长发露了出来,同时一股很淡的清香扑鼻。情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