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而且很了解自己妹妹的性子,才会使出这招。
她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丫头该不会品时心软,因此就范吧?
“黑领主应该不介意我在你府中稍事停留吧?听说贵府有座精雕细琢的花园,我倒想见识见识。”
“……是,公主请跟我来。”
该走了吧!
起初出走襄于州,便是为了躲避宫中日趋炽热的战争,但如今,是躲不过了,终究得面对现实。
该走了,该离开了厂不能再赖留于此,拖累她珍爱的男人。
匆匆躲回闺房后,德芬屏退侍女,独坐沉思,愁肠百结。
想留,但留下来只会陷黑玄于不义,要走,却又千般万般舍不得,何况她很清楚,这一别,两人恐怕永无再度相见之日。
该怎么办?她该如何是好……
“你不能跟她回去。”一道严厉的声嗓劈落。
德芬颤然扬眸,迎向未经通报便擅自闯进的黑玄,他面色阴沉,眸光灼郁,看来也晓得她的为难之处,很怕她作下离开的决定。
但她可以不走吗?能不走吗?
她心口一扯,盈盈起身,对他分析利害之处。“我若不离开,真雅王姐便会以谋逆之名讨伐你。今日她虽是简从来访,但兵马想必就驻扎在不远之处,何况她还奉王命督军,襄于州的兵权等于也教她收揽在手中了,若是真打起来,你没名分没大义,站不住脚,士兵未必肯听从你号令。”
说得极是,她确实聪慧灵敏,着眼通透,但——
黑玄瞪她。“你既如此聪明,难道看不出来自己一旦落入真雅手里,将会是何种下场吗?她肯定会迫使你加入她的阵营。”
她一凛,黯然低眸。“我知道。”
“那你以为她会如何逼你?”
“跟她挑选的人联姻。”
“你既然知晓,还——”他气得嗓音发颤。“你以为一句天女不婚,便能挡住她的胁迫吗?”
“恐怕是挡不住了。”她稍顿,惨澹一笑。“若这是我的命,也只好认了。”
“去他的命!”黑玄怒咆,眉宇沉郁地纠结。“你不信我能保住你——,你认为我能眼睁睁地坐视你嫁予旁人吗?”
她怔住。
“我不放你走,谁也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你!”他阴森地撂话。“你懂吗?谁也不能!”
谁也不能吗?德芬怅惘地望他。若拆散他们的是天呢?是她的身份呢?‘就因为她是天女,注定了她逃不过这场王位政争,注定了他们难以相守……
“殿下、殿下!”春天忽地喳呼地跑进来,面容惊恐。“真的挖了!真雅公主她……真的让人挖出一个农人的眼珠,血淋淋的……好、好可怕啊!”真的挖了?德芬闻言,脑海一阵晕眩。她的王姐果真说到做到,为了逼她现身,竟不惜使出此种手段。
“丫头,你该不会是同情那些人吧?”挥手逐退春天后,黑玄捧起德芬脸蛋,强迫她直视自己。“别忘了那些人背叛了你,他们本来就该死!”
“怎么会呢?”德芬置若罔闻,双手紧拽腰带,极度震惊。“王姐她……怎会做出那般残忍之事?”活生生地挖人双目啊!她蓦地醒神,仰望黑玄。“让我走吧,玄,让我走……”
“不成,我不让你走!”黑玄心如刀割。为何她能轻易便决意离开?难道就没一丝不舍吗?那他算什么?
“但那些人会因我而残废……”
“就让他们都瞎了眼吧!他们背叛了你,本来就有罪,又有何辜?”他冷然嘶吼。“我绝不把你交出去!你以为只要自已随便跟一个人成亲就没事了吗?若是你加入真雅那派,开阳跟王后就一定会杀了你。屈从于开阳,真雅那派也不会放过你,左右都是死路一条,你不懂吗?”
她懂的,她从未傻到以为自己能以一桩政治联姻换到全身而退,因为她身份太特殊了,她是天女,谁得到了她,便能够宣称自己得到天命,另一方要如何接受?
肯定会千方百计置她于死地。
她懂的,可是——“你说过自己许我一个愿望,我的愿望便是你,我要你,要你留在我身边!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她听见了。
听见他的绝望,也听见自己的渴望,他的嗓音与她的心音交织成网,将她狠狠地束缚。她好痛、好痛,心在淌血,泪自眼眶无声地逃逸。
他想留她,她也想留,偏偏不能…“对不起。”她沙哑地低语。“对不起,玄,没能实现,你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