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面前的我全新闪亮!”
傅朝轩对于嘉尔的变化,却没有半点意外,只是目光在她身上停驻了两分钟,开口:“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啊?”
这家伙有点像传说中的高人,每句话都带着玄机,有十万种可能。
“我想,你对生活有新的计划了吧?”他微微笑,“不想再当写真馆老板娘了吧?”
“靠,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妖怪。”
“方便透露吗?”
“大概会离开吧……”走在步行街的尽头,穿过一个红绿灯就可以到河边,风从水面吹来,已经带上了微微的秋意,格外凉快,“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总是会腻的。”
“真可惜,”他看着她,“我的菜谱没办法传完了。”
“呵呵,我还是会回来的啦。”
“等肖成枢结婚的时候吗?”
有意无意地,她又从他的话和眼睛里捕捉到一丝深意。
“唔……大概吧……”她答得含糊。
而这含糊的回答,不知什么时候传到大胖耳朵里,又从大胖嘴里传到赵远那儿。一旦赵远同学知道了的事,天下人就都知道了。
“什么?!”正摆弄着新相机的肖成枢猛地跳起来,“难怪难怪,这个人渣早就做好了开溜的准备!”
电话迅速挂断,选到嘉尔的号码拨出去,里面传来《女孩与四重奏》的音乐,节奏清晰分明,心跳却无比紊乱,更兼一股岔气在胸膛里左奔右突,三十秒钟之后,他掐掉电话冲出门去。
店里的人看着他气焰冲天的背影,“——老大干吗去?”
“不知道,”被问的人茫然,“大概……是揍人吧?”
不错,他是肖成枢的知己,眼下肖成枢的拳头确实痒痒的。
要走可以,让人火的是,为什么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不不,为什么要走?店里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她明明每天数钱数得不亦乐乎,怎么突然要走?
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
嘭嘭嘭,肖成枢把门拍得震天响。嘉尔跑出来开门,一看是他,“我靠,还当是火警。”
她身上裹着浴巾,发梢上滴着水,显然刚从浴室跑出来,颗颗晶蒙的水珠伏在细腻肌肤上,仿佛正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渗进去,头发贴着面颊直向脖颈蜿蜒,直抵细致微洼的锁骨。肖成枢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一肚子的不爽和火气以及塞满了语言中枢的喝斥,忽然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嘉尔已经转身上楼,肖成枢叫住她:“喂!”
“怎么?钱包忘带了?”
“忘你个鬼!我说,你要走?”
嘉尔在楼梯上站住,顿了顿,回过头来,笑眯眯,“啊呀,被你知道了?我本来还想走的时候从店里捞点款的,这下完蛋了。”
“李嘉尔!”这张笑脸真叫人生气,“你搞什么?”
“有同学的公司招人,叫我过去。那才是我的专业,我总不能一辈子在写真馆里数钱……”
“数钱怎么了?数的还不是你自己的钱?”
“但那份工毕竟是我的专业,而且工资又高……”
肖成枢暴走,“他开多少,我给你双倍!另外分红你六我四!”
这家伙激动的样子真是可爱呢……嘉尔趴在楼梯扶手上看着他,忽然问:“万一张雨宵又误会怎么办?”
“那就跟她分手!又不是没分过!喂,你给我换上衣服,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没义气的人渣!”
“咦,人渣也会讲道啊?真是难得。”嘉尔就裹着浴巾就走下来,从浴室拿了块毛巾擦头,一面在沙发上坐下,“请讲请讲,小的洗耳恭听。”
擦完头发毛巾扔一边,修长双腿,一条搁在另一条上,顺手摸到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根,抽上,尼古丁在体内回旋一周,被仰首吐出,化成一阵烟雾,靠着沙发微微仰起下巴,往下蔓延出颈部婉约的线条,回过头来,意外地发现肖成枢傻站着,“干吗?不是要开批斗大会吗?”
“去把衣服换上。”
肖成枢很烦躁地说。
头一次,面对嘉尔竟然会有这种又烦躁又无力的感觉。
简直像煤气中毒,喘不过气来。
连发声都有点困难,“你……真的要走?”
“是啊。”
懒懒的声调,逆光中模糊的侧颜,烟雾从口中升起,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嘉尔看起来这样像……妖。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