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万好啦,”手绕着肖成枢的脖子,“你说呢老板?”
“老板娘都发话了,我敢说不吗?”肖成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一万就一万!”
“好!”嘉尔歌也不唱了,“来啊,笔墨伺候!”问大胖要了张名片,“——口说无凭,就请肖总给打个白条吧!”
肖成枢大笔一挥,签了,嘉尔笑眯眯地收起来,“正所谓慢工出细活,你的房子,我们慢慢装,一个月一万,哎,干上个年把,我也可以去弄个首付了!”
“真是奸诈啊!肖总,这种人不能留,大管事的活交给在下吧!”
“不如给我,我儿子一个月奶粉都要一千,我太需要了。”
“好,众卿来竞聘吧!”
嘉尔捏着那张名片,看着吵闹的人群,微笑起来。
回来是对的。
在外面的日子,很少很少,有这样开心的时候。心里面完全放松,就像是回到了读书的时候。
他们这几个人,基本上从幼儿园就在一起,然后小学、初中、高中,直到大学才各奔东西。小时候的大胖就已经很胖了,赵远是个机灵鬼,他和肖成枢是恶作剧双人搭档,老抽则是老大哥,和事老。嘉尔是唯一的女孩子,是大家宠着让着的公主,是所有人共同的妹妹。这么多年都被宠惯了,离开他们之后,再也没有得到过这种集体一致的照顾,大学第一个学期国庆回家,嘉尔抱着他们哭得稀里哗啦的。
现在,虽然这些人有女朋友的有女朋友,有老婆的有老婆,生命中有了更重要的人,但,只是这样坐在他们身边,也觉得很好。
脑袋忽然被一片桔子皮丢了一下,紧跟着扔过来的是一只剥好了的桔子,肖成枢在那边问:“喂,快点回魂,赵远要唱歌了。”
赵远是出了名的灵魂歌手——光靠歌声就足以摧残一个人的灵魂——五音不全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嘉尔听了,立刻叫:“天呐,他什么时候点的?你们竟然让他点了歌?!”
“哈哈哈!”赵远发出几声周星驰的笑,“不好意思,在下要开唱了……”乐声响起,乃是他的成名作《沧海一声笑》。
还好肖成枢及时地拿起了另一只话筒。他的声音很好听,赵远不断抬高声音摆脱他的压制,肖成枢当然地跟着提声,到最后只看到两个人在声嘶力竭地干嚎。唱完一首歌,两个人都瘫了。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开端,后面的人都开始嚎歌,到后来连歌词都不管了,只管嚎叫,第二天嘉尔的嗓子都疼了。
中午肖成枢接她去看家具,同行的还有敏敏,嘉尔一眼瞥见肖成枢手边放着一只杯子,里面泡着半只胖大海,从后座探出手去拿,正遇着红灯刹车,脑袋一下撞上车顶,把前面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你干吗?”
“这是咱妈泡的吧?”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已经勾住了杯子,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我妈就知道给我润喉糖,根本没用。”
“哎,”敏敏忍不住提醒,“这杯成枢喝过了……”
“没事。”
两个人异口同声,肖成枢接着补充:“这家伙从小到大不知抢了我多少吃的,我塞进嘴里的她也能抠出来。”
“我可是把所有的枪和小汽车都奉献给你了,小子!咳咳……”
“都这样了还叫……”肖成枢在镜中看她一眼,“多喝点,这是我妈特意让我带来给你的。”
“那你还喝我的——”
“那是给你试浓淡,不知好歹的人渣。”
“你们真的好得像亲兄妹一样耶,”敏敏笑着说,“成枢,真没发现你还是个好哥哥。”
“还是好男人哦!”该男人立刻接口。
一连逛了两家家具市场,都没有找到肖成枢想要的、“有着华丽铁艺的、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大床。
嘉尔之前就劝过他:“那种风格已经不流行啦老土,现在兴的是简约风,越简单,越时尚。”
“你懂什么!没有那样的床,怎么铺黑色的丝绸床单?没有黑色丝绸床单,怎么能体现出我老婆雪一样白丝绸一样滑的肌肤?”肖成枢吐出一口烟雾,用一种看朽木的目光看她,“像你这种没有人要的女人,是永远也不会明白这种浪漫的。”
“把卧室弄成吸血鬼之家,也只有你这种土人才想得出来,哪个女人敢跟你在这张床上做爱,我就真服了她,心甘情愿叫她大嫂!”而且,哼,雪一样白丝绸一样滑的肌肤?为什么这家伙的要求从十岁起就没变过?喂,现在美女都喜欢蜜色皮肤啦,老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