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关心知她说的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好呐呐道:「大人,夫人说的有理。只要我们准备妥当,必不会让夫人少了一根寒毛,还能抓到那个采花贼。」
「大人,这不只是为了我,也是为了这城里的所有百姓啊。」忻桐又加了句,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每个人都这么说,连忻桐都自愿诱敌,若是他再不答应,仿佛成了自私了,更不配做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官……穆弘儒内心挣扎了好一阵,最后眼神一凝。
「好吧。不过忻桐,你定要特别小心,我也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因为这种前途未卜的忧虑,他难得忘情地在胡关和一干属下面前一把拥住她。
他深沉又苦涩难忍地说:「我一定会护着你,不让你受伤的,一定!」
忻桐窝在他的怀里,这份温暖及关怀不知为何让她眼泪都快掉出来。她暗自决定,这一回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一定要帮到他。
过了将近一个月,放话说要对忻桐不利的采花贼突然消失了,夜晚的城里安静了好一阵子,每个人都以为这阵风波或许能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穆府也从原本的紧密管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慢慢地松懈了防备。
毕竟时间一久,大伙儿都觉得那名采花贼八成只是吓唬人,搞不好人都已经逃到外地去了。
可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抹黑影觑空跳入了巡抚府邸,在兵士们巡逻的死角悠游自得地前进,直抵穆弘儒的卧房外。
过了一个时辰,卧房里里外外仍是静悄悄,一股不知哪里飘来、浓郁到化不开的香味,逐渐地充满了整个房内。
又过了一个时辰,香味散去,府里仍是寂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然而穆弘儒的房里,突然由床上跃起一个身影。
「糟了!」他顾不得自己一身中衣,开门就要往外冲,「那贼人放完迷香却未入房,难道他知道忻桐暂时搬到丞儿房里了?」
胡关也由屋檐一跃而下,「大人,咱们快过去瞧瞧!」
两人的动静引起埋伏许久的护院们注意,也全训练有素地分散,朝穆丞的房间迈进。
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尖叫由穆丞房间的方向传来,接着整座巡抚府邸就像炸了锅,所有人也顾不得掩饰身影了,全由暗处跑出来。
在胡关的协助下,穆弘儒是第一个抵达的,然而还没进穆丞房内,就先看到守在暗处的守卫们被迷得东倒西歪。他急忙打开穆丞的房门,入目的景象却差点令他陷入疯狂。
只见丞儿躺在床上熟睡着,仿佛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无感,而忻桐却被贼人胁持在身边,一把亮晃晃的大刀正架在她脖子上。
「夫君!」忻桐一脸惊恐,看到穆弘儒和胡关时,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可恶贼人!你居然当真大胆到夜探我府邸?如今你已被层层包围,还不快束手就擒!」穆弘儒红了眼地大喝道。
那名贼人只是冷笑了两声。「看来被我迷香迷倒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真是失算了。穆弘儒,你多番坏我好事,这次我拿你妻子垫个数,也不算过分。」
「你放了她!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险些冲过去,幸好胡关急忙拉住他。
「胡统领,何必拦穆大人呢?」贼人并未遮脸或试着掩饰身份,看来是做好玉石俱焚的决心了。「他要是过来,和夫人一起做对亡命鸳鸯,也是不错吧?」
「你恨的是我,不是她。」穆弘儒紧紧盯着贼人的刀锋,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忻桐便惨死刀下。「要不我过去随你处置,但你要放了她。」
「我本想在你面前杀害你至亲的人让你痛苦,不过你既要选择这种了断方法,我也成全你。」贼人的刀锋终于离开忻桐几寸,朝他挥了挥。「你一个人过来。」
「大人!」
「夫君不要!」
胡关想劝阻,忻桐也含泪阻止,穆弘儒却摇了摇头。
「帮我照顾忻桐。」他语重心长地朝着最信任的属下道,像交代后事一般,而后便坚决地迈开脚步,往贼人的方向走去。
直到和她泪眼相对的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远比想象的深太多,深到在他都还不自觉的时候,就已经紧紧缠绕住他,令他不可自拔。
在他心中,她的命,要比他自己的重要多了。
那名贼人冷冷看着他走过来,就在他快触及忻桐的前一刻,贼人却将她往前一推,大刀转而挥向一旁熟睡的穆丞——
原来贼人真正的目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