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自己要稳住性子,按捺着脾气,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猎鹰率先朝她飞扑过来。
“嗄!”水珍珠一惊,连忙举起双手挡在面前,深怕被它的利爪抓花了一张细皮嫩肉的脸蛋。
清亮的口哨制止猎鹰的动作,雄壮的猎鹰由她面前转向,在狭小的舱房内盘旋了一阵后,停落在它休憩的木杆上。
确定猎鹰乖乖不动,水珍珠放下掩护自己的双手,先瞪了它一眼,继而看向躺在床上的沧澜。
卸下白昼时一身劲装的装束,此刻的他衣襟大开,结实的胸膛尽落在她眼底,一头如子夜般乌黑的发丝随意披散在床榻上,慵懒的姿态却夹带着隐隐若现的张狂气势。
没来由的,她的心躁动了起来。
甚至连接近他都还没,仅是站在门边,就能感受得到他对她的影响力。
“不是打算窝在轿子里?”没听见她的声音,沧澜挑眉讽笑。
脸垮了下来,水珍珠强压想反驳的意念,深呼吸几口气。
“我想沐浴。”平稳的柔嗓渗入一丝丝的忧,她仍怕他拒绝。
察觉她不同的语气,沧澜暗不见底的眸心闪过一抹沉思。
“你在求我?”
求?他以为他是谁呀!
将差点爆发出来的鄙视埋回心中,她不卑不亢地纠正他的说法,“我想请你帮我。”
没错,就像莫伯说的,没必要硬碰硬惹得自己满身腥,有时候女人的柔软反而能够激起男人的怜惜,不是吗?
若有所思的绿眸瞅着她,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改变,沧澜有些疑惑,原以为经过晌午的事,短时间内她不会轻易的原谅他,没料到水珍珠不但主动接近他,甚至一改原先跋扈的态度,请他帮忙。
岂不怪哉。
“船上没有多余的水。”他故意刁难。
“请你帮我。”她使出平时谈生意时的手段——颦起娥眉,放软姿态。
沧澜的视线接触到她露在袖口外的手腕,两手各带着一道青紫色的淤痕,那是绑了她一天所留下来的痕迹,衬着她纤细嫩白的皮肤,看上去煞是严重。
“你的手,莫伯帮你擦药了吗?”他开口了,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
右手覆上左手,水珍珠默默淤青的手腕,松开粗麻绳之后才觉得痛。“有敷药,莫伯说暂时只能这样,要等上了岸之后才能包扎。”
她话甫落,沧澜经过她面前离开舱房。
水珍珠愣在原地。
他是怎么回事?都这样低声下气的请他帮忙了,他竟然丢下她一个人,接下来是怎么着?要她独自一人演独角戏吗?
原欲对着门怒喊,红嫩的唇瓣无声地张了张,下一瞬间她整个人沮丧了起来。能拒绝她的男人不多,偏偏他从没答应过她任何事,教她如何不失望。
难道是她年老色衰,不再讨人喜欢?
才想着,门又打来了,沧澜提了桶热水回来。
“这是……”
“没有木桶不能泡澡。”他拿了干净的布给她,“热水不够再叫我。”
说完,他走出房外。
望着关上的门,她许久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特地帮我准备的?”否则须臾间他从哪像变戏法般变出热水?
“是你拜托我的。”他的澄清由门外飘进,“快洗,我还要睡觉。”
她没看见,门外的他俊脸上带着一抹不自在的神色。
水嫩的唇边不自觉地绽开了一抹笑花,心底一片暖烘烘的。
“谢谢。”她轻声道。
守在门外的沧澜哼了声,算是回答。
水珍珠笑得更开心,
她确定了,他确实吃软不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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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夜起,两人间有了小小的改变。
虽然仍不时会上演针锋相对的戏码,不过次数减少,沧澜也未曾像那日一样对着她放声怒吼,水珍珠的口气亦收敛许多,懂得见好就收。
在船上生活满一个月,水珍珠按时上莫伯那儿擦药。
明明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日,手上的淤痕却好得很慢,使她不得不镇日挂着两只“黑镯”走动。
“水姑娘,你手上的淤青再过几日就能消除了。”莫伯边帮她擦药,一边注意小炉上即将滚沸的热水。
水珍珠有喝茶的习惯,是以她每次来上药,莫伯都会替她沏上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