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讨厌回日本!
严家三子尽量依约定时间抵达餐厅,在更衣室换过和服后,三个人依长幼顺序进入包厢,走上榻榻米,整齐地排成一列。
「松元先生、松元夫人、爷爷、爸爸、妈妈、璎小姐。」由最长者严泽岳发声,然后三人一一向严泽岳称呼过的对象弯腰行礼。
「你们迟到了!」身为三人的爷爷,藤堂刚澍冷着脸说,声音明显不快。
严泽曜几乎想翻白眼、吐白沫给他看了。
什么迟到!?他们了不起才晚到个三十秒!在台湾,这才不叫迟到,叫太早到。
要不是他亲爱的爸妈每年都得来日本住上几个月,用以赎罪,他才不回来活受罪。
「对不起,因为出门前接到朝日新闻记者的电话,他们想知道,松元家跟藤堂家联姻的消息是否确实,我花了点时间跟他们解释,消息是错误的。」老大严泽岳不动如山,说谎。
这就是严泽曜心甘情愿喊严泽岳大哥的理由,必要的时候,严泽岳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却没人会怀疑他。除了三个兄弟间彼此了解外,旁人都以为严泽岳可靠得不懂瞎话的定义。
严泽岳说一是一,所有亲族长辈、不相干的长辈,都以为他正气凛然,不懂得走旁门歪道。为此,严泽曜十分佩服他,他认为真正做得了大事的奸臣,得像严泽岳那样,将伪善面具戴得丝毫无缝。
然而,他对另一个长兄严泽昊就没这么尊敬了,因为严泽昊实在不够老奸巨猾,无怪乎,他喊严泽岳为「大哥」,却喊差严泽岳五分钟出生的严泽昊全名。
朝日新闻哪里来过什么电话!?他们根本是拖到不能再拖,才不甘不愿地走出家门。
三个人在路上讨论该用什么借口解释晚到缘由时,严泽岳决定利用听来的「最新谣言」。
三兄弟入座后,彼此心照不宣、唱作俱佳地开始扯谎——
「对啊!我还把电话抢过来,逼问是谁放的消息?这消息实在有损璎小姐清誉,万一她将来嫁不出去,那该怎么办?我就是因为想问出到底是谁放的消息,才耽搁了时间。」
严泽曜补充说明,眼睛就是不肯朝那个此时正故作娇羞的松元璎看去。
「璎小姐就像我们的妹妹,我们不可能让她受委屈。她才十八岁,名誉很重要。」严泽昊很正经。
松元夫妻对看一眼,笑得有些尴尬。不是听不出来三兄弟拐着弯的「拒绝」,严泽昊、严泽曜他们不确定,但他们很肯定严泽岳晓得消息是他们放的。
「有三位世侄照顾,我们家璎璎太有福气了。」总不好直接承认消息是他们自个儿放出去的,松元夫人打着官腔。
上星期的商宴上,他们与藤堂家同座,故意当着大家的面聊,就是想断了几个男人对松元璎的觊觎。
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妄想进松元家,烧几辈子香都不可能。
听见松元夫人的官腔,严家三兄弟行动一致,回以迷人微笑,谦虚说:
「哪里。照顾璎小姐是我们的荣幸。」三人同声一气,不愧是兄弟。
接着,莫名其妙陷入一阵尴尬沉默,没人再说话。
侍者正巧在这尴尬的空档拉开门,送吃食进来,也顺道将对面包厢突然传出的一阵杯盘散落的声音,送了进来。
对声音极为敏感的严泽曜有项特殊本领,辨别人类的嗓音特别厉害。
他听见对面包厢的门,被里头的人拍了几下,感觉像是有人在门的另一头挣扎着想爬出来。
接着,他听见小哈巴狗有气无力的吠声——
「不准你碰她……」
他其实不是个太有正义感的男人,不过,现在他太无聊了,任何能让他开溜片刻的借口,他都乐于使用。
「不好意思,我好像听见一位朋友的声音,我过去看看。」严泽曜弯身致歉后,起身离开位置,穿上木屐,走往对面包厢。
除开装模作样的时候,他实在不是太有礼貌的人,再加上他盘算里头的混乱,应该需要他实时帮忙,因此,没想过要先招呼一声,他便一手拉开包厢门——
「巴嘎耶啰!」里头传来一声咒骂
严泽曜愣了半秒,索性将整扇门拉开,好让对面的家人朋友们也看个清楚。
樱木良介已拉下了底裤,一手忙着扯开一名不省人事的女人上襟,一手则忙着要掀人家下半身和服。
严泽曜看见躺在门边的,确实是小哈巴狗,不用猜也知道,那个快被吃了的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