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也挺想休息的,不过呢,我更想要知道你方才在想些什么。」原丝裘饶富兴味地道。
「我?」淳于后指了指自己。「在想第二回要考他们什么呀。」
这还需要问吗?
「不,我指的是我尚未经过这儿时,你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沉思。」原丝裘睇着外头迷蒙的天色,又道:「年关愈近,这气候是冷得教人直发颤,而你温暖的房里不窝,反倒一个人坐在这儿,就连火盆也没教人搬来,就这傻傻地坐着。你到底是在想什么?」
见原丝裘把目光锁在自己身上,淳于后不禁有点不自然地别开眼,带有几分心虚地道:「没有啊,只不过是想着自个儿快要嫁人了……」
怎么让裘姨给识穿呢?
但是,说真格的,她到底在想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许脑袋只是一片空白;或许她一直在想,倘若君逢一离开了御绣庄,往后他还能去哪儿?又该上哪儿栖身呢?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为他担心这些事,可住在一起好歹也一年了;虽说她向来防他防得紧,但多少仍是有点情份,如今他要走,又不知道要上哪儿,她会有几分担忧,乃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无情无义之辈;虽说她老是要他走,可想到他真要走了,她却又莫名地替他担忧。
可,有什么好担忧的?
害得她浪费一晚上的时间,结果他居然通过第一回的考验,真是的!
「是招赘。」原丝裘更正地道。
「不都一样?」淳于后没好气地睨她一眼。
「你在担心他。」原丝裘突道。
「嗄?」
「我说呀,有个丫头舍不得人家走,却又无所不用其极地要人家走,真是心思难以捉摸啊。」原丝裘笑得很暧昧。
「我哪有?」一朵嫣红瞬间飘上淳于后的粉颜。
「我可没有说是你,我是说有个丫头。」原丝裘这下子笑得可得意了。
就说嘛,一年的时间,酒都发酵了,倘若她连半点情份都没有,那才教人匪夷所思。毕竟,逢一那家伙,确实是个相当不错的男人,能够在这儿耗上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而不翻脸,她都忍不住要佩服他。
多么的废时废日,就等着他们日久生情哪,如今总算有点下文了,要不然她可真的要担心了。
将后儿交给他,应该是可以才是,相信姐夫在天之灵,该是不会反对她的安排。
「裘姨!」淳于后紧握着粉拳,气得跺脚,索性起身往外走。「我要回房休息了!」
「知道他犹在府中,你应该比较睡得着了。」原丝裘仍促狭的笑道。
淳于后羞恼地回头瞪着她。
「谁说我是因为他而睡不着?反正我是非要他走不可,明儿个,你去同他们说,三天后要考第二回,就考织功!」
谁说她为他担忧了?
她不过是站在道义的这一边,有点怀疑自个儿会不会太狠心,把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就这样赶出去;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好手好脚,又是个男人,若他真的要谋生,应该不会太困难才是。
她根本就不需要理睬他离开御绣庄之后,到底要上哪儿。横竖,他不是个老实人,他是个伪君子,再留他在御绣庄里,天晓得往后会发生什么事。
再者,他若真成了姑爷,还不知道要掀起什么大风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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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绣庄前,淳于后端坐在楼台上,下头是一片看戏的人潮,还有六位准备参加第二回考验的男子,自然,君逢一亦在其中。
「爷儿,成吗?」太苇在一旁压低嗓音问道。
君逢一侧眼睐去。「与其担心我过不过得了,你倒不如张大你的眼,瞧瞧是不是有什么古怪之人,倘若我分心了,你便得帮我保护她。」啐!他会成不了事吗?若成不了,岂不是辜负了浅樱好心捎来的宝贝?
好个浅樱,果真善解人意得很,非但捎了绣经来,还贴心地附上织经和染经;这会儿,不管她要怎么考他,都不成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连着数日,御绣庄因为这场招亲大会引来了不少人,更有不少杀手趁乱摸进里头;如果不是他要太苇里里外外看顾着,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就唯有坐在楼台上那个笨女人,以为生活依旧清静平善。
倘若不是他,她现下还有命坐在楼台上举办招亲大会吗?哼!压根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