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吐了一口气,朱里安关上房门。
朱里安脱掉身上被水浸湿而变得沉重的大衣,当着里欧的面脱去身上所有的衣服,如入无人之地似的走到他的身边,自更衣间里拿出毛巾擦拭微湿的身体。
“里头的衣服都是你做的吧?”里欧不敢张狂地直视他完美的体魄,只敢以言语轻微地试探着。
朱里安微愣了下,再点点头。“嗯。”
“可是怎么都没有发表过?”
朱里安敛眼睇着他,感觉他的不对劲。“你对我的事情还挺清楚的。”看来他真的是他的偶像,虽然他不知道他崇拜他哪一点。
“为什么不发表?”他知道问这种问题很蠢,也知道自己像是妒妇似的打破沙锅问到底;他知道现在的他一点都不像自己,但是他却无力改变。
“不为什么。”朱里安不以为意地挑高眉,走到床畔。“并不是每一个设计师都会把所有的作品发表出来。”他说的是事实,但那不代表是他的事实。
“那是因为这些衣服都是你为那个东方男子设计的,对不对?”不要问他为何能做出如此大胆的臆测,因为这种感觉近乎女人强烈的第六感,他甚至可以感觉出这间房间的主人八成就是那个东方男子,也发觉镜中的自己有多么丑陋。
“那又如何?”朱里安把大毛巾丢到一旁,径自进入更衣室里拿出一套衣服穿上。他不喜欢别人猜测他的心情,更不喜欢他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到EDEN?”里欧故意跳过他最不愿意提起的那个环节,直接认定了他们的关系,甚至把朱里安的行为说得像个出轨的丈夫。
“关你什么事?”朱里安不耐地瞅着他,墨绿色的魅眸隐晦无光。
该死,把他带进这幢房于是因为这里离落水点较近,怕如果回到EDEN,两个人都会染上肺炎;但是他没想到他的感觉竟是如此敏锐,竟然这么简单地发现他不愿让他人发现的事情。
不过遗憾的是里欧猜错了,他跟兵悰之间根本什么都不是,硬要扯上关系的话,只能说是工作上的伙伴。
***
“当然关我的事,因为我爱你!”里欧突地暴喝一声,随即又错愕不已。
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很火大,一把火在牠的胸口烧得既嚣张又狂獗,痛得他不得不喊出一点声音,释放一点痛楚,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竟然是……
朱里安冷睇着他,对他的告白置若罔闻。“你想太多了。”这是他的答案。
“你……”朱里安淡漠的口吻仿若一面反弹玻璃,把他满腔的爱意反弹回来,化作尖锐的兵器杀得他遍体鳞伤,令他痛不欲生。“你这个浑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照他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从头到尾的把他给否定了?
他根本不相信他!
“我说你想太多了。”他勾起迷人的唇角,笑得勾魂而无情。“不要滥用你对我的尊敬,并天真地以为偶像崇拜便是爱情。”他残酷地把他的热情扭曲。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依着本能寻找一份填补空虚的温暖,但是没有人能够肯定这份感情是否会长久,是否会永远,抑或只是感情的转移,只是一份感情的寄托。不论如何,他都不认为现在的自己需要一份折磨自己的感情。他是当事者,他有权利选择。
这是很自然的,人在第一时间里都只会考虑自己,他必须确定自己不会受伤,他必须确定这一份感情是否真是爱情。同样的错误,没有人会傻得重复一次。
“你以为我会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吗?”
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伤人。里欧冲到他的面前,揪住他线衫的领口,恼怒不已地瞪视着他。尽管是现在,他的心仍激昂地跳动着,跳得沉痛,沉痛得泣血。
“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但就因为我不是你,所以我也没必要知道。”
朱里安扯开他的手,墨绿色的冷眸像是最深的海底,深不见底的冰冷,缓缓地迸出教人不寒而栗的光痕。
“你怎么会这么伤人?”可恶,他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相信?“我可以跟你上床,只要你要我,我就可以……”
“我要的是一个并肩作战的工作伙伴,不是一个陪我夜夜销魂的床伴。”
朱里安斩钉截铁地说着,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是理所当然。
“那我不要成为你的工作伙伴,我宁可当你的床伴!”他这样说还不足以让他信服吗?他宁可放弃所有的机会,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