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尽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到朱里安的房里去叫他起床?
没跳下大运河,他都已经觉得自己够厚颜了。
里欧整个人瘫软地趴在桥边,敛下蓝绿色的瞳眸与桥下的大运河映成忧郁,失神而忘我地睇着桥下;直到他发觉天上不断地飘下片月如棉絮般的雪,他不禁又想到相遇的那一天……
呜,真是悲惨!
“大运河里有美人鱼吗?我瞧你看得挺专注的。”朱里安无声无息地走到他的身旁,跟着他一块探看着河面是否藏有珍宝。
“喝!”
里欧转头便瞧到他站在自己身旁,下意识地跃到另一边去,蓝绿色的眸子瞪得宛若铜铃。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不是要你叫醒我,难道你忘了?”朱里安慵懒地抬起魅眸,状似不在意地瞅着他不寻常的反应。
怪了,他有这么吓人吗?瞧他跳得那么远,不知道有没有破了奥运的跳远纪录。
“我?我没有忘。”里欧连忙摇着头,半长的发丝一如初遇那天,在风中恣意地勾勒出最先美的弧度。“我只是……”自我厌恶。
不是他自夸,他从来不曾这么这么厌恶自己。
他很清楚自己的魅力,更知道如何利用自己那凡人无法挡的魅力,所以他很满意自己的完美,也很满意自己目前的处境;然而碰上了朱里安,他首次发现了自己的缺陷——在朱里安的面前,他说起话来,结巴得跟个脑性麻痹患者没两样。
“如何?”朱里安反过身来,将双手和背脊都靠在桥边护栏,慵懒地扭动着脖子,戴着墨镜的眸子却是直视他。
“嗄?”里欧傻愣地响应。
完了,他现在不只像个脑性麻痹患者,更产生了痴呆症的初期症状。
“算了,跟我回去吧,我等着你到我的房里接受训练。”叹了一口气,朱里安舒活了筋骨之后,便打算往回走。
“威尼斯很少下雪的,但是我一来,就连下了两天的雪,真是耐人寻味。”
他仿似在喃喃自语地告诉自己,一边迈开优雅的步伐走到桥下,一会儿便跳上了另一头的阶梯。在如迷宫一般的威尼斯,他却丝毫不费力地在错纵复杂的小巷和阶梯之间散步着。
里欧呆愣了一会儿,随即跟上牠的脚步,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等等,你说的训练是指?”
该不会是指……床上……
“你想拒绝吗?”朱里安侧着盯着他,有点怀疑地问。
维斯拉不是说他对服装界很有兴趣的吗?如果里欧有心想要进入时尚服装界的话,模特儿会是他最棒的选择;然而,看他的样子,似乎和维斯拉所说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出入。
“呃……倒也不是这么说,可是……”他也没打算答应。
天啊,为什么要让他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要与不要之间隔着一条大运河,他很难想象当他跨到另一头时,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况且只为了自己的梦想而献上自己的肉体,仿佛有点愚蠢。
“难道你想要永远待在这种地方吗?”朱里安微愠地道。
尚未中午便起床,这可不是他的生活方式,如今他为了他而早起,想不到得到的答案竟是如此模糊不清。
他甚少自己招揽模特儿,毕竟抢着要进JJ大门的模特儿多若过江之鲫,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马招揽。
当他第一眼见到兵悰时,便决定要将他收到旗下,那是基于私心;而见到了里欧,那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感觉,直觉若让他继续待在这里便是埋没了他得天独厚的天分。倘若可以的话,他是挺想把他带回米兰的;不过在这之前,他必须先把这头美丽猎豹的爪子磨掉。
“嗄?”
太深奥了,他真的有点听不太懂。难不成他的意思是说,只要他愿意陪地做“特殊训练”,他使让他成为专属的模特儿,可以把他带进绚烂缤纷的时尚服装界?换句话说,因为他看上了他的身体,所以打算给他一点甜头?
不会吧?他未免把他看得太扁了!
“你以为你是EDEN的帝王,而踏出了EDEN以后依旧是个帝王吗?”朱里安毫不客气地哂笑道:“你真的是太天真了,待在小小的EDEN,就算能出人头地又如何?你终究不过是个低下的牛郎,没有丝毫的身分地位,有的只是你过盛的傲气。”
小猎豹太年轻气盛、自命非凡,一点都不知道他的世界应比EDEN更辽阔,他的眼光实在狭隘得教他无言以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