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忙让红袖带自己去另外一座大殿,然后舍予才松了一口气,在这里他见到了很多熟人,大多是书院的士子,其中甚至还有不少教习。
舍予刚想寻个桌子坐下,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转头看去隔几桌之外马士和与宋园几人,正在对他挥手示意。
“你们何时到的!”舍予连忙走过去,然后在宋园旁边问道。
“卯时我们就到了,没办法家里长辈过来了,我们必须跟上!”宋园苦笑。
“长辈来了,那……!”说着话舍予对着一边的马士和挑了挑眉。
“那个,也来了!”宋园有点赫然的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谁来了?”马士和刚与人在交谈,转回头才问二人。
“没什么!”宋园立刻回道,然后对着舍予挤了挤眼。
此时舍予突然发现,楼瀚海也在另一边的桌上,看见他往来,举起手里的茶盏向他示意了一下,舍予点了点头。
这座偏厅内,还有另外一些青年,只不过这些人互相之间谈笑风生,甚至舍予旁边一个不认识的青年,先是与他友互道了姓名,然后才问道舍予是学宫弟子吗。
听他的意思,家中并没有送他来学宫就读,反而是跟着大儒读的私塾,预备在秋季前往皇都,参加今年举行的大考。
夏国境内儒家士子教育分两种,一种就是正统的学宫流派,只不过因学宫人数有限制,所以那些不能进入学宫的,大都一般选择外面的私塾,二者都可以参加每三年一次的朝廷大考。
看着对方羡慕的神色,舍予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是半道出家了。
至于一些教习坐的周围,则是一些凉州城内有名的大儒,互相之间似乎在探讨学问,说的有点气拔弩张,尤其是李德频李教习,脸色铁青的看着对面一个还在滔滔雄辩的老人。
不多时,李教习站起身拂袖离去,同桌几人试图拦他,却被他强硬挣脱开。
舍予对宋园示意了一下,宋园转过头,然后无良的笑出了声。
但或许是他声音太独特,那李教习回过头来,就看见宋园与舍予正向他望来,怒哼一声出了偏厅。
“完了,又得罪李教习了!”宋园傻了眼。
“你堂堂宋家公子,竟然被一个教习拿捏住了!”舍予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懂个屁,他要不是书院教习身份,你看他敢在我面前放肆。知道刚才那老儒为何说他,他却唯唯不敢言,因为他这人好色,最近刚娶了一房小妾,听说那女的跟他女儿一般年纪!”宋园小声说着内幕消息。
“这么无耻!”舍予惊叹。
“是无耻,但也没办法,他这人对于儒家教义有一套独特的理解,再加上才情也高,这才入了书院做一位教习,外界对他的评价也是虽私德有亏,但怜其才。而且他出身低微,早年奋发刻苦,受到很多人赏识,这才得以推荐入书院!”
舍予摇了摇头,却并不认同这样的说法,忽地想到了他在颜师房间内看到的那幅画,以及颜师的教导,舍予认为那才对得起儒师这样的称呼。
为人师表,你都私德有亏,如何读得下去那道德文章,难道真就像市井俚语所说,面上道貌岸然,实则满肚子男盗女娼。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此时午时将近,外面突然传来爆竹声,众人立刻全部站了起来,舍予被宋园拉起,一起随人群前往那个厅外。
几座大殿之间的广场上,此时已经摆上了台子,正有戏班在上面呜呜呀呀的唱着戏曲,周围扎的辽阔的彩棚中,则是放着一圈的桌子,人群正在向着那些彩棚走去。
众人坐定,北凉王穿着一身紫袍,携两位王妃出现在众人眼前,然后独属于他们三人的高台。
待三人坐下,广场周围更为剧烈的烟花爆竹声响起,同时外面也响起了无数人的欢呼。
在这欢呼声中,北凉王的三子两女上前跪倒在高台下,恭祝自己父亲大寿,乐的北凉王在上面哈哈大笑,然后就是各家来的代表们一一上前,舍予则是站在彩棚内看着。
“话说,你需要上去吗?”楼瀚海不知何时站在了舍予边上。
“你怎么来了?”
舍予察觉到楼瀚海话里的意思,是问他要去为王府站台吗,毕竟他要是隐在人堆,别人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但不会多想。
可他要真的站上前去贺寿,那代表的意思就不一样了,别人会猜测北凉王府是不是搭上了昆仑的关系,所以便直接反问他今天为什么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