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破风箱一样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
是我在竭尽全力奔跑着,此刻我正在逃亡。
我突然睁开眼,迷茫的看着我的房间的顶,有着蓝色外圈的圆灯一动不动的在那里好好的待着。
原来又是梦。
过完了年,和朋友们一起在外面溜达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很可爱的垂耳兔,白色的毛发,眼睛是黑色的。
我以为兔子都是红眼睛,这果然是刻板印象罢了。
我把它买回了家。
它很可爱,我用了一个周的时间给它取名叫“阳春”,又给它买了小狗笼子作窝,还买了草编窝作安全屋,水壶继承自我可怜的两只被我二哥的蓝猫咬死的仓鼠,饭碗继承自我二哥的猫。在阳春还吃着自买它时老板送的兔粮时,我又额外买了一些干草和兔粮给它。
阳春非常能吃,也很爱喝水,我每天都必须给它添食添水,它也非常能拉,大概是缩小号的羊的粑粑。
它很爱它的窝,哪怕我把笼子的门给打开,它也不爱出来,老老实实的待在笼子里。
不知道怎么回事,它的嘴巴一周总是沾了兔粮的残渣,活像长了一圈草料色的胡子。
阳春还很爱把一只垂下来的,大概是左耳朵抬起来,像是正常的兔子那样,但是另一只耳朵是老老实实垂下来的。
这让阳春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小狗了。
它似乎时时刻刻处于好奇的状态里。
偶尔我也觉得清理兔笼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因此也会懈怠。
阳春因为我的倦怠生了病,也许是因为我。
它的右眼发炎了,我隔了两三天才发现,我不太爱观察它,仅仅在每天醒来的时候去加水加粮的时候看看它是否还动弹。
但是它不舒服,它会有一些表现。
比如这次就是,它把碗里的粮食通通扒拉出来漏到底下的托盘里去了。
积累了不少,我在清理兔笼的时候感觉到阳春的坏习惯是这么明显。
于是我就去拎起它,结果就发现了它的眼睛发了炎。
于是买了眼药水,隔两天就给它好好用上了。
兔子虽然不像猫一样那么有攻击力,但是指甲也非常尖利,于是乎我利用对付猫的手段去对付它:用一条旧毛巾把它包裹起来,除了脑袋。
这样它就只能任我动作了。
仿佛我们阳春见过大场面似的,眼药水滴进它的眼睛,它也就是小小的动了一下,接着就适应的很好了。
比起小猫的反应还是很平静的。
(私以为是阳春智商不高的缘故)
因着四月初有事,就将阳春托付给了朋友照顾几天,事情结束回来,朋友将阳春送回,隔一天又一好友来访。
次日,阳春开始腹泻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首先又怀疑是否是因为我又倦怠清理卫生的缘故。
于是赶紧给阳春的住所进行了彻底的清洗。
又将食碗草料盒也进行清洗,换上新粮新草新水,希望阳春能好起来。
但是果然没有好起来。
我次日醒来,阳春的身躯已然僵硬。
它的三瓣的嘴唇发青紫,身体不自然的卧倒在笼子与它的安全窝的缝隙间,背向内拱成了一个劣弧。
此刻,我连碰也是不敢碰的,只是不死心的摸了摸阳春,发觉它果然硬了。
我知道动物包括人死后,身体都是硬的。
阳春死去了。
我却没有很难过,我想着方才摸它的身体,只觉得那不是阳春,因为和我从前把它抱在怀里柔软温暖的触感完全不同。
那像一个陌生的,我完全不熟悉的物件,而不是阳春。
阳春的死,使我又一次剖析我自己的内心。
我终于认清了我是个什么玩意。
我不为阳春的死感到非常难过的,我首先发现问题的时候只觉得它是因为环境变化导致的,让它适应几天就好了,或许也有吃别的草不适应的问题,食物的突然变化使得它腹泻。
我以为阳春会好起来,但是它死了。
看到它死了,我首先考虑的是尸体的问题,其次是一点难以察觉的庆幸。
也许应该把它埋进土里,可是首先我难以面对路人的目光去长时间停留在绿化带里,其次我没有一个合适的工具去挖坑。我没有这种经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