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辛询问:“我与吐蕃公主临漳,可有渊源?”
高公公恭敬回答:“年少时,你曾与临漳有婚约。后因易家覆灭,她被赞普许配给达奚秀。”
高公公眉梢微皱,似在追忆往事:“当年朝廷欲联姻易、达奚二家,以缓和边疆局势。谁知好景不长,竟沦至今日田地......少将军想必当年受的伤太重,这些事情都不记得了。”
言及昔日盛世,高公公神色黯然。良久,他再开口问道:“既是你的未婚妻,被夺走你可有不甘?”
易辛神色坦然,毫无芥蒂:“我只求天下太平,她既自愿嫁与达奚秀,我亦无怨无悔。”
北风呼啸,吐蕃王城林立的白塔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城头上的达奚秀紧紧裹着火红的披风,如一尊冷硬的铜像,双目远眺。
他手持长刀,刀锋寒光凛冽,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这个曾经的草原猛将,如今已是吐蕃王室的驸马。
达奚秀冷峻的目光扫过浩浩汤汤的楼船,心中泛起一丝不安——他深知大唐军队的训练有素。
然而他不能退缩。为了守护新娶的吐蕃公主,他必须硬起来迎敌。达奚秀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刀柄。
达奚秀披风猎猎,如山峦般挺拔俊朗的身形在城垛上屹立不动。
身后校尉白子画踏前一步,躬身禀报:“报告将军,据探子回传,武周此次调动兵力达二十万,战船百艘,架势浩大。”
达奚秀眉宇间隐含忧色,沉声问道:“太平公主为人精明强干,必定早有应对之策。你认为她当如何发营进攻?”
白子画紧锁眉头,良久才开口:“我以为,公主定会分兵灵活运动,水陆并进,调虎离山。届时我军难以招架。”
达奚秀不语,只是静静凝望,眼中透着沉着与坚定。
许久,他方才轻声说道:“来吧,太平公主!达奚家族必将卫国与护主而战,誓不失手!”
白子画搓着手,有些不安地说:“太平公主用兵诡谲多变,属下实在难以猜测她的战术。”
达奚秀眺望着对岸,淡然一笑:“多年交手下来,彼此的底细早已了然于胸。她能有什么新招数?”
白子画犹豫着开口:“但公主向来善用奇兵,此番大举用兵,定有什么妙计。属下担心......”
“哈哈,放心吧!”达奚秀大笑打断他,“太平公主只剩下强攻可用了,我早已做好准备。她就算二十万大军,也休想突破吐蕃的防线!”
“我志不在守土封疆,而要开疆扩土,一统吐蕃!”达奚秀沉声说,“我要攻下对岸的安西四镇,作为打造我事业的第一步!”
白子画啧啧称奇:“将军雄心远大,令人钦佩!从前竟有人将你与易辛相提并论,想来真是可笑可叹!”
达奚秀眼中透着不屑。
白子画言及易辛,达奚秀冷笑一声:“易辛?那废物早已死在吐蕃刀下,连尸骨都被马蹄践踏得稀烂!曾与他相提并论,真是可笑至极!”
白子画忙俯身请罪:“属下失言,不该提那死人!”
达奚秀挥手道:“无妨,他不过一介弃子。倒是太平公主,我们必须加倍防备。”
说罢,达奚秀目光坚定,沉声道:“待公主过来,我达奚秀要让她见识见识,我们吐蕃的地盾军团有多强悍!”
白子画通体一震,立即恭敬应道:“遵命!一定加紧防守,誓死捍卫吐蕃河山!
....
天色已晚,寒风呼啸,易辛骑马返回安西四镇大营。映入眼帘的是林立的军帐与熊熊烈火,驱散了些许夜色中的寒意。
易辛下马后,抖了抖身上的寒气。他的靴子满是泥泞,裤管也沾染了不少尘土。这处在西域边陲的军事重镇,路况向来是个头疼的问题。
推开帐门,明月的身影就映入眼帘。她似乎正在张罗着什么,闻声抬头,眼中一喜:“易哥哥,你回来了!”
易辛走上前,温声问道:“月儿,等我回来可冻坏了?来,让我给你添柴火。今晚就别出去巡视了,务必好生保重。”
明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皱眉道:“你跑哪去了?公主等你好一会了,还让你帮忙准备沐浴呢!”
说着,她扫视了一眼易辛泥泞的衣服和裤子,无奈摇头:“看你这身脏样子,还是一块洗一块换吧。走,我带你去浴室!”
易辛跟着明月来到浴室,里面雾气缭绕,几个身着红甲的女兵正在提水烧热。
明月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