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黑衣男子

离开了生死司我直接去到了当年年照出生的那个小村，村民不算多，但那里的庙宇香火却十分鼎盛，也许这边的人都比较虔诚吧。

我来到了一个简陋的茶棚里坐下，差了小雅去不远处的庙宇探探情况。

茶棚客人不算少，老板只有夫妻两人，忙的不亦乐乎。

看惯了许多人的生死悲欢，反倒觉得，平平淡淡了却此生才是最幸福的。

当然，有些人从出生就注定了他不平凡。

茶客们饮着粗茶谈着乡里邻里听来的新鲜事儿。这其中，便有关于外村人与山神庙的。听说这村山神娘娘是个很灵验的，因而这邻近甚至较远的人都会来这边祈愿。

但是，在三四年前，有个女婴降生，刚一落地母亲便去世，那天电闪雷鸣，闪电打破了山神庙的庙顶，人们纷纷觉得是恶灵降生，便请了法师祭天烧死那个女婴，那个女婴，大概便是年照了。

小雅在我喝了第七落茶的时候回来了。

她说山神庙供奉着的不过是这个小村外边的一个散仙，寻思着行善积德而可以修成神仙，托梦给了村里有些威望的姨婆，建了这座庙，为前来求拜的人撒些神祝，庇佑其逢凶化吉，以此来享些香火攒功德。

奈何三四年前那件火烧女婴的事情，她受到了惩罚，所幸女婴未死，因而只贬成了游神，只不过这游神似乎依然贪恋人间香火，时不时地便要往庙里去，倾听祷告，甚至为了维持那份“灵验”，已经着手干涉人界的正常秩序——虽然她的法力也仅限于这个小地方。

干涉人界秩序的事可大可小，毕竟如果涉及到干涉人界生死，往大了说可以治负责这里的鬼差大哥一个失职之罪，这事指不定的还是要给上头说说。

“轰隆！”

刚想了一半，一道惊雷忽地闪过天空，直直的劈落在山神庙的屋顶，街上行色匆匆的村民纷纷驻足。

这一幕，和四年前那一幕实在是太像了。人群中有人开始嘀嘀咕咕，说什么妖孽降世、恶灵回来复仇之类的话，然后作鸟兽散，纷纷赶回家中紧闭起了门窗，只偶有几个胆子大的，躲在草垛屋角，偷偷张望。

我看着随着闪电被打下来的白影，是一个披着长发，只挽着一个简单道髻的女子，我戳了戳小雅的脸，低声问：“这就是那个被贬为散仙的山神？”小雅蹭了蹭我的手，默认地点了点头。

“不自量力。”一声毫无感情的男声从山神庙顶传来，原来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男子，看不清面容，只瞧着浑身散着紫光，看来是妖界或者魔界的人了。

白衣散仙半伏在地上，看样子已经不太能说话了。

“如此低微的修为，也敢打本尊东西的主意。”说罢，那人手里又凝起一团紫气，我忙上前阻止：“公子手下留情。”

“怎么，你个小丫头也想与本尊打上一架？”是极其轻蔑的语气。

“不敢，奴家只是想问问，公子和这山神娘娘可有什么冤仇？”话音刚毕，白衣散仙脸色有些难看，村民们也议论纷纷。

“山神娘娘？那个不自量力的散仙也配称娘娘？法力低微还自视甚高，竟对我温养在山中的魔玉起了心思。”男子从屋顶飞身落到了地上，接着说道：“你要么就让开，要么就跟她做个伴。”

我挡在白衣散仙前面，不怕死地继续说道：“公子一拳打飞奴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是奴家想跟公子打个商量，这散仙已经扰了此地的生老病死，先让她解了此处禁忌，要杀要刮.....她任凭公子处置。”

“关我何事？”听罢，男子皱了下眉，又团起一团紫气。我忙化出锁链，小雅惊呼一声你不要命了。

然而男子却收起了紫气，勾唇一笑：“地界？地界的人也来参一脚？你们如今当权的地君……算了，不提也罢。小丫头这是想干嘛？你觉得你打得过我？”

本来刚听到前面一句，还以为这男子瞧在地界的份子上，有所忌惮之心，看来反倒是和我们地界的统治者不大对付。

“不敢不敢，此处禁忌虽由她所设，但奴家若是想破，也只是费些功夫。今日这散仙也在此，我想为当年的一个小女婴讨个公道。”我平静地说。

“那...咳咳..那婴儿最后...不是也没死么？”白衣散仙出声试图挽回点什么。

“她现在在年夕手里，你伤不了她的。”我冲她笑了笑。

“年夕？年夕为何救凡人？”男子眉间疑惑。神，是不可以插手人界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