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的关注点究竟是李华还是‘外来者’啊!明明是时间线错乱这么大的事情,不要搞得一副轻松的样子好吗?”
风复溪高深地摇摇头。
“小家伙,这就叫贴近当地人民才能理解这个地方。”
生命树在心中气恼道:“真没见过这么为老不尊的前辈,真该回炉重造!”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去看看那个杨先生在做什么吧。”风复溪从地上爬起来,离开篝火,墨陈无奈地跟在后面。
走出木篱笆围成的驻地,向着深黑树林的方向走了两百米左右,在山坡上等待了十多分钟,却只等到了带着沙的西北风。
他们绕了两圈,大概花费了一整个小时,墨陈也没有见到杨拾的踪迹。
风复溪思索着,说道:“按照李华所说的位置,似乎没有找到杨拾。”
“您的意思是?”
“在某个环节出了意外,我们去更远处找找吧。”
风复溪刚说完,离营地更远处传来爆炸的声音。
“看来线索出现了,我们去看看。”风前辈说道。
一路向着树林行进,直到看见深黑丛林,墨陈才找到事情发生的源泉。
三只邪兽精锐带着十多只小一点的邪兽在树林的边缘虎视眈眈,它们的脚步与沙地相接触的部分,黑色的草木迅速生长,将沙地的领土吞噬。
刚才的爆炸将一小片树林摧毁,但已经被邪兽缓缓推进的攻势慢慢补回,地上两只倒下的普通邪兽看作战果真是收效甚微。
衣着杂乱简陋的侦查队手持破旧不堪的武器与邪兽对峙着,杨拾站在最中间,左腰间别着剑,右手紧紧握住剑柄。
而八十多个身穿黑色甲胄的士兵围在远处,对邪兽的入侵视而不见,反而将整齐锋利的长矛指向杨拾一行三四十个人。
命运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就像现在。勇敢的弱者拔刀指向外敌,怯懦的强者却拔刀指向弱者。
衣着不整的侦查队员们骂骂咧咧的,紧紧靠着杨拾,眼圈因为愤怒而酸胀发红。
前有邪兽,后有伏击而来的明神士兵,这是无法匹敌的绝境,杨拾一言不发,但透过眼神仿佛可以看到,心底沉睡的那只野兽在不甘的怒吼着。
看着杨拾前后围困时的绝然,墨陈心里无名的火焰燃烧起来,就像是年少时的冲动,他也才十八岁。
少年时代就是这样,对那些‘正义’有着难以言喻的向往与热爱。
风复溪还来不及制止,墨陈就走上前去。
“不要过来,跑!”杨拾看见了墨陈,陡然怒吼道。
但精锐的士兵们显然也注意到了墨陈,数十人就要围上去。
“快来,有外来者!不要让他跑了,活捉了供奉给明神大人至少能得珍宝百两!”一个说汉语的将领高呼着,这些士卒听见奖赏,瞬间士气大涨。
“乌拉!”
“とつげき!”
他们大叫着冲上去。
墨陈本可以迅速逃跑,但他的脚步不退,手中握着隐藏的剑,不露一点声息和杀意地藏在腰间,身体微伏,眼睛轻轻眯起来。
“等等!”杨拾大吼着。“不要这样对待他,他只是个孩子!”
士兵中的那个将领讥讽地说道:“什么孩子……不过是上天送来为明神大人工作的工具罢了,事到如今,你还以为你能够改变什么吗?就凭你手中的剑?杨拾,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实话告诉你吧,你所谓最强的剑术,连明神大人的衣角都摸不着!”
杨拾愤怒地看着将领:“李明,你这个叛徒!你无耻!你不得好死!”
名为李明的将领讥笑着:“都是为了活下去罢了,人各有路,你选择了死路,总有人选择活路,我投靠了明神,换来了荣华富贵,与我并肩多年的你选择在小小的反叛军中作为‘最强者’,换来的只有绝望。”
杨拾不甘地说道:“你还记得六年前……”
李明冷笑道:“当然记得,在反叛的那一天,我们逃出城市,你挥剑为我挡下漫天的飞剑,我带头冲散挡在前面的守军。”
“五年前……”
“我们数百号人弹尽粮绝,你把藏了一年的两块家乡的干饼一块喂给我,一块喂给阿华,自己三天没吃一点东西。”
杨拾的声音沙哑:“你还记得两年前……”
“我在深黑丛林中被邪兽精锐咬伤,你在我身边守了三天才等到救援。”李明的声音平淡中不带一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