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为什么?咱们再耽搁,不知那花小姐又要生出什么心思来!”
“这回不想走的是她。”
细柳道。
“她怎么又不想走了??”惊蛰拧起眉头,十?分费解。
“她向陆雨梧交代了?身份,请陆雨梧带她上京。”
惊蛰一听,冷笑,“我?知道她根本就不相信你我?,可她知道那陆公子的身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偏偏这会儿才去?向陆公子坦白身份寻求他的庇护?”
“陆雨梧先是帮我?作证,如今又对罗宁山反贼之患一管到底,她观察良久,终于肯信他的确是一个可以相托实情的正人君子,至少比你我?要更值得她相信。”
“她仅有一条命,也仅有上京这么一条路可走,谨慎一些也无可厚非,”细柳说道,“我?看她未必也是真想摆脱我?们,而是想给自己再添一重保护,毕竟陆雨梧身份尊贵,她若能?在我?们与陆雨梧两方之间求得庇护,知鉴司就是再想要她的命,也会生出几分忌惮。”
从南州来的这一路上,花若丹常是沉默的,但?她的沉默便是她异于常人的敏锐,她始终警惕,也始终在权衡。
细柳平静道:“她很聪明。”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惊蛰道。
“若我?此?时不顺着花若丹的意思,难免会引人猜疑,”细柳垂下眼?睛,缓缓道,“我?们在陆雨梧面前只能?是普通江湖人的身份,他心思深,我?们稍不注意便会被?他察觉端倪。”
惊蛰听罢,叹了?口气,“那看来咱们只能?跟他一道走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
细柳侧过脸,看向窗外,“他既有心思亦有手段,且都用在正途,我?们与他一道,实则是我?们捡了?便宜,反倒少了?许多?麻烦。”
秋阳朗照了?大半日,尧县城楼上那颗头颅血都流尽了?,快到黄昏,大片的夕阳余晖被?阴云掩盖,隐隐又有要落雨的架势。
陆青山从外面回来,入了?内室便俯首道:“公子,驿馆从县衙接了?札子,有马往定水县去?。”
“这是给他的上官报信呢。”
陆骧说。
定水县就是这安隆府的府衙所?在,那府台大人不就是赵知县的上官么?
陆雨梧没说话。
陆青山又道:“还有,公子,乔四的二?姐想见?您,说有话告诉您。”
“快请。”
陆雨梧说。
门外一个年轻妇人进来,她跟乔四儿一样举止局促,到帘内听见?陆骧喊她坐,她才小心地坐下去?,又想起来自己没见?礼,便又赶紧起来行万福礼,“乔香儿见?过公子。”
“不必多?礼,坐吧。”
陆雨梧看她坐下,才问,“乔四有话为何不亲自来说?”
“四儿他说他赶着出城,让妾来跟公子您说,他明白您的打算,这便去?办差了?。”乔香儿如实说道。
“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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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骧听得一头雾水,“公子,您交代他什么了??”
陆雨梧心中生异,站起身,“你过来时他们可走了??”
“还没。”
陆雨梧听罢,立即道:“青山,你跟二?娘子去?拦下乔四。”
“是。”
陆青山带上几个侍者和乔香儿走了?。
“公子,怎么了??”
陆骧见?他们一行人出去?,才问。
天色沉闷,有些发?灰,陆雨梧叹了?口气,“乔四大抵是听了?我?今晨说的话,所?以才去?罗宁山探听虚实。”
“那种贼窝子……他就不怕有去?无回?”
陆骧真是对那小子有点刮目相看。
这时,门外又有侍者道:“公子,有客至。”
外面飘了?一点冷雨,细柳临窗而立,看见?草木飘零的月洞门处有一行人近了?,他们风尘仆仆,簇拥着一位年轻公子。
天色此?时又暗了?些,细柳没太看清那人的容貌,只观其身形颀长,气宇轩昂,门内陆雨梧忽然走出来,淡青的衣摆拂动。
年轻公子剑眉星目,一身玄锦银流水暗纹圆领袍,腰束白玉鞶带,在阶下站定,笑唤:
“陆秋融,你多?大人了?还逃家?”
立冬(五)
“修恒。”
陆雨梧站在阶上, “你怎么来了?”
檐廊外冷雨如滴,落在那年轻公子的衣袍上化为看不清的湿润痕迹,他几?步上阶, 却好似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 他转过头,天色晦暗,对面有一道清瘦身影临窗而?立,灯烛昏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