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林薇冰已是睡意沉沉。年纪尚小,贪睡在所难免。在这古代,穷人的生活简单,天一黑便早早入睡,难怪古人能闻鸡起舞。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林薇冰和柱子被吓得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门外,一男子的嗓音高亢地喊道:“速速前往主院,诸人皆须速行,速行!”
一阵慌乱之后,林薇冰与柱子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主院。
院子里灯笼高挂,一片通明,百来平的地面上,此时挤满了人,皆是琅琊王氏的部曲、护卫和家奴。
在院子最中央的显眼位置,公子导端坐在主椅上,他身穿一袭月白色的内衫,外面随意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墨发披散在肩头,脸色有点白,他顾盼之间,威严如霜,双眸深处布满了冰锥似的寒气,令人不敢直视。
管事、翠花、喜儿等人跪在他的身侧。
今夜值守的八个部曲整齐地跪在左侧,他们的前额已经磕破了皮,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染红了他们的衣襟。
在公子导身前三米开外,院子正中的两条凳子上,两个身穿仆役衣裳的男女正趴伏着。板子拍打在肉身上的闷响声如同重锤击打在众人的心上,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肉跳。那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声音尖锐而痛苦,不断冲击着众人的耳膜。
公子导的眼神如冰刃般扫过围观的众人,众人皆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林薇冰原想趁机躲进人群,无奈人太多,挤不进去,结果恰好与公子导相视,她的心脏小小的跳了一下。
公子导一脸严肃地道:“狗儿,你且过来。”
林薇冰心一紧,她示意柱子不可轻举妄动,自己硬着头皮,左脚踩右脚,步履蹒跚地行至公子导五米开外处停下。
公子导目光一凛,林薇冰只得再挪近两米。
公子导语气加重了几分,命令道:“站本公子身旁来。”
林薇冰面色恐慌,却也不敢违抗,只得战战兢兢地走到公子导身旁。
公子导冷了脸,不阴不阳地问道:“狗儿,你且说说看,这两个奴仆胆敢给本公子下药,该当如何处置?”
族长之位如同诱人的蜜糖,他自幼便深陷其中,屡遭算计与暗害。在这充满险恶的家族斗争中,他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可能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林薇冰听他语气古怪,似乎藏着深意,却又捉摸不透,心中的谨慎之情更是加剧了几分。
林薇冰傻乎乎的转头看了看那两人,颤抖了一下,壮着胆子道:“公子,敢问他们得逞了吗?”
公子导脸一拉,双眼一寒,“你以为呢?”
林薇冰咽了咽口水,中规中矩回答:“此等奴仆,实乃可恶之极。若他们得逞了,自当处以极刑,若是没有得逞,公子您宅心仁厚,死罪或可免去,但活罪难逃。”
公子导盯着她的眼,紧绷着的脸一垮,便命令行刑的人:“朱式,废了双手。”
“诺。”
刺耳的惨叫声瞬时间响彻云霄,四只消瘦的手被斩落在地,鲜血喷溅而出。
林薇冰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石铸的雕像,瞳孔放大,全身发抖,只感觉自个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着。
公子导恶魔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狗儿,你说这两人的家人,又该如何处置?”
林薇冰霎时间全身汗毛直竖,牙关轻轻相击,突然往地上一倒,眼睛发白,竟然厥过去了。
公子导云淡风轻地扫了一眼林薇冰的身体,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淡淡说道:“这般胆子,还敢在本公子面前逞强。来人,将她送回房去。”
众目睽睽之下,手脚发软的柱子走了出来,勇敢的把她背回了房间。
等到躺在床上,林薇冰才悄悄睁开了眼。
柱子担心地看着她,低声道:“少爷,您感觉如何?身子可有大碍?”
林薇冰呼出一口大气来,“柱子,我无妨,只是头部微感晕眩,想小憩片刻。”
柱子一脸愁容,“少爷,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林薇冰笑了笑,道:“你且放宽心,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稍事休息便可恢复,你也去歇息吧,不必在此守候。”
她心里暗想:“哎,今天这招‘装晕’用上了,下次可得换个方法。虽然我能理解公子导的做法,杀鸡儆猴是上位者常用的手段,但那种场面真的太血腥了。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内心还是感到十分不适与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