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逛逛一天,简瑷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家,还没开门就看见门口堆了大大小小快一人高的礼物盒子,盒子上的收件人都是她的名字。
好不容易一件件搬进房间,简瑷累的晕头转向,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拆开。
大小盒子里五花八门,昂贵的,便宜的,甚至有一看就是路边摊叫卖那种小工艺品,虽然不值钱但是很可爱,拆到一盒电子画板里面还有一封手写的贺卡:
简瑷,新年快乐
好久不见,我好想你,路上是你,梦里是你,日出是你,月落亦是你。
这些礼物里都曾出现过你的影子,干脆一并送你。
没有署名,但简瑷知道是谁送的礼物,心里梗着的那根刺也再一次插了进去。简瑷把每一件礼物放到房间合适的位置,默默的念一句“你也新年快乐。”
在万般期盼下,迎来了举国欢庆的新春佳节。
家里家外一片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简瑷的老家是一座北方沿海城市,冬天经常下雪,鹅毛大雪飘飘扬扬的洒下来,整个世界被拢上一层白纱,没有人走的地方能积上厚厚一层,踏进去能淹没小腿。
爸爸去世后家里总是冷冷清清的,因为离小姨家住的不远,所以过年简瑷和妈妈都去小姨家扎堆凑热闹。
两家老小也有个六七口人,小姨家的表弟今年跟女朋友出国度假不回来了,小姨一边埋怨儿大不中留,一边又流露出对外来儿媳妇的喜爱。
简妈妈听了难免有些失落,包完饺子洗干净手就说到楼下扔垃圾去。
小姨瞥了眼屋里,也跟着下楼,简瑷躲在角落假装听不见亲戚们的各种问东问西,实在没辙就用“嗯”“是”“对啊”“可说呢”就应付过去了。
一直闷头看手机,忽然想起充电器没拿,套上外套棉鞋就准备回家拿充电器去。
顺便清净一会儿是一会,出了楼道看见妈妈跟小姨守着在嘀嘀咕咕,简瑷心想,在这聊什么天儿,又冷又臭的,就轻点脚尖准备吓一吓她俩。
稍微走近了就听见小姨那洪刻意压低嗓门却说着:“那你也不能不跟简瑷说啊!她都多大了,能顶事儿啦!将来真要有个好歹你……”简妈妈拍了小姨胳膊一巴掌。
小姨赶紧“啊呸呸呸,大过年的,我瞎说话,”顺手又拍了一下嘴,把忌讳给拍掉,接着说:“大姐,你考虑考虑,这事儿不说了不行啊,还是得跟孩子商量商量。”
“您俩准备跟我说什么?”简瑷就简单套了个外套,裤子还是毛绒的家居裤,站有些透风,冷的不行,索性不听墙角直接开口。
妈妈和小姨没想到简瑷站在身后,一时间都不说话,还是妈妈拽着她跟小姨的衣袖,往回拉“大冷天的,别在外边怵着了,等回头再跟你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简瑷知道她妈有事儿瞒着她,但是也不好追问,说了声回家拿东西就先走了。
当天大家都没再提这茬,简瑷耐心的等了两天,简妈妈还没有要说的意思,这事儿就别扭在简瑷脑子里,胡七八糟的想了一堆。
终于还是简瑷忍不住,晚上拉着她妈秉烛夜谈,“妈,您有事儿瞒我?”
“你可别听你小姨瞎说,不是什么大事儿,都过去了。”
不说实话?行吧,让我来乍一乍她!
简瑷故意生气起身,声音也拔高三度,“什么不是大事儿!什么过去了!小姨都跟我说了!这么要命的事儿您不告诉我!我还是您亲闺女么!”大不了秦叔叔的事儿我同意还不行嘛~简瑷心里偷偷笑一句。
简妈妈却肉眼可见的慌了:“啊?你小姨说了?这人真是……我嘱咐她别说别说……哎……”
不过你也别急,妈这身体我自己有数,没什么特别感觉,保守治疗挺好的。”
啊?啊!
“妈,您身体怎么了?什么毛病没跟我说啊!您怎么了?”
“你小姨不是告诉你了?”
没……看着简瑷的表情,简妈妈就知道又被这丫头骗了,叹了口气还是跟简瑷说实话:“这不是去年年初我体检,查出恶性肿瘤……哎呀,没事傻孩子,大夫说是中期,保守治疗呢也能控制,建议是手术切除,但是有一定的风险,我这不是琢磨我都这个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