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以情不?作声地把云婷往里挤。
云婷眼波一动,落在谈惜归身上,“是十一处理得很好。”
“埃蒙科夫后半辈子都?只能在伊诺力岛上度过了,他的资金起源算是一个引子。点燃后,不?论是他,还是举岩的许多旧事,都?跟着被接二连三地炸出。”谈惜归说。
她启动车,声音放轻,接着说:“举岩的工厂在半年前曾出过岔子,输出了两批不?合规的材料,事情被压了下来,材料一直没被召回,甚至已经投入使用。除此外,还曾有员工在厂内失事,至今没得到解决。”
车内很暗,云婷看不?清谈惜归的神色。
谈惜归淡声:“相关?资料,我已经托人交给媒体,谁敢碰举岩,谁就沾得满手腥,举岩只会彻底匿迹,不?会再有别?的出路。”
云婷往后倚靠,慢声说:“埃蒙科夫的事,是我和?十六当年疏漏了,对不?住你们。”
“为什么道歉,婷姐。”谈惜归平淡地问?。
云婷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思索用词。
“你们原本该过得很顺利安宁,许多意外,都?是我和?云婷在多年前遗留下来的。”
是舒以情的声音。
谈惜归看向后视镜,没来由地说:“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
“什么?”云婷问?。
寂静中,谈惜归将?心?捧了出来。
“我很喜欢春岗。”
喜欢中心?街区,喜欢云上摄影,还有石板路和?老苔藓,以及被包罗在内的光与影,人与事。
是这些纷繁而多彩的林林总总,构成了如今二分之一的她。
这是十一,第一次在云婷和?舒以情面前袒露自?己的喜欢。
云婷一怔,随之回过神。
从前便懂得照顾人的十一,如何会不?懂爱,如何会抗拒说爱,她只是极少主动谈及。
过会,云婷嗓音低低地笑了,说:“我知道,我也很喜欢。”
沈霏微在迷蒙中听见?她们的对话,含混开口:“到哪了?”
“一会到了我喊你。”谈惜归很贴心?地说。
沈霏微两眼闭紧,彻底没意识了。
后座又传来轻飘飘的一声啧,无需猜是谁啧出来的。
“婷姐,你们在这多呆几天吗。”谈惜归又朝后视镜瞄去?一眼。
云婷意味深长地问?:“嫌烦了?”
“不?是。”
“本来也没想来打搅你们,只是事情不?处理,我和?十六也安不?下心?。”云婷环起双臂,看向窗外绚烂灯光,“再说,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我和?十六已经在下一个目的地了。”
“接下来你们打算去?哪?”谈惜归又问?。
云婷拖长了语调说:“找个地方晒晒太阳,暂时还不?想过冬。”
“过年的时候呢?”
“在金流见?。”云婷许诺。
谈惜归说好。
外面的街市已是万籁俱寂,而翡翠兰更静。
春卧在沈霏微这边院子的草坪上,见?到车来,立刻起身轻吠两声,与车轮摩擦声一齐撕碎静谧。
可想而知,谈惜归这几天也都?是住在这边。
谈惜归打开铁门,将?车停到库中,坐着不?动等沈霏微醒过来,而云婷和?舒以情早在车停好后,就相继下车了。
云婷又啧一声,摆摆手往屋里走,差点被飞奔而近的杜宾绊倒。
舒以情难得爱心?大发,弯腰轻拍一下杜宾的脑袋,语气淡淡地说:“怎么一绊就要倒,是不?是碰瓷。”
“好好好,我碰瓷。”云婷干脆揽下,还伸手作势要牵舒以情。
舒以情还没拍开她的手,她嘴里就啊呀一声,把碰瓷落到了实?处。
副驾座上的人久久没醒,车库里始终亮着光。
后来是手机忽然响铃,沈霏微才蓦然惊醒。她往身后摸了好一阵,才摸到座椅上那震个不?停的手机。
谈惜归看过去?一眼,然后把顶灯打开了。
沈霏微睡眼迷蒙,眯眼看了一阵才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没想到竟然是费茕声。
算算日子,费茕声今天恰好从D城回来,大概还没听说海上的事。
举岩倒是令半个商圈炸开了锅,但关?乎埃蒙科夫的种?种?,大约还要过几天才会彻底公开。
沈霏微接了电话:“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