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婷不露声,安闲自在地等其找寻。
船在此刻出航,船身轻微起伏。
沈霏微给?谈惜归发信息说游艇出港的事,那?边也同样回?了一句“祝顺利”,像小鸟学舌。
「十?一,你?是鹦鹉吗。」
她笑着打字,一边听楼下的动静。
也许埃蒙科夫想?令云婷知道他已经登船,他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就连平地走路,也是哐当作响。
那?边回?复。
「不是。」
「那?怎么学我说话呢。」
「可以是。」
谈惜归改口。
「立场还挺不坚定的,是鹦鹉还是墙头草?」
沈霏微揶揄。
「是立场灵活。」
谈惜归应对?自如。
「那?什么时候,我说一句,你?就学一句吧,少一个?字都不算鹦鹉。」
「等你?回?来。」
谈惜归回?复得极为简短,却郑重认真。
沈霏微收起手机。
船上除了舵手,便再无旁人,任埃蒙科夫在底下再如何心跳如雷地走完一圈,也找不到其他人影。
底层的门被依次打开,或许埃蒙科夫胆战心惊,才硬是将门推成?了交响乐。
沈霏微只担心这艘船会不会在中途惨遭损毁,到时候要掏钱维护的,还得是谈惜归。
不过既然决定要和埃蒙科夫碰面,损坏肯定是免不了的。
船已经开离港口很远,埃蒙科夫此时再想?回?头,便只能下水游回?。
就在此时,埃蒙科夫扬声喊出一个?名字,大约是云婷或者舒以情?以前使用过的外文名。
喊的什么,沈霏微没太听清。
舒以情?冷笑一声,在阴天的太阳伞下仰躺着,目光朝云婷睨去,很冷漠地说:“他记性倒是好。”
“在伊诺力呆了几年?,胆子是一点没小。”云婷望着远处的阶梯,手臂环起,食指在臂膀上一下下敲打着,似在数拍。
那?节拍,分明和埃蒙科夫的脚步声一致。
观云婷和舒以情?二人的神色,沈霏微冷静了不少。
在前两日,她就不止一次从?云婷口中听说,那?埃蒙科夫不过是个?阴险的莽夫,埃蒙科夫此人的脑仁,就只比指甲盖大上些?许。
如今看来,似乎还真是那?样。
脚步声将近,沈霏微看向舒以情?,弯腰将监控室和驾驶室的位置复述给?对?方?听,以防不测。
这不只是简单复述,也是她最?后?的提议。
在这里,舒以情?是唯一会控制游艇的人。
舒以情?定定看她,平静地将彼此的枪支互换,然后?说:“好。”
是因沈霏微惯用的枪不够灵活,弹仓容量太小。
更近了。
云婷朝阶梯口缓缓靠近,在埃蒙科夫堪堪露头的一刻,不咸不淡地嗨了一声。
多年?不见,此时新仇旧怨交织在一起,寻常人哪里打得出这样的招呼。
埃蒙科夫身后?传来极轻的机械声,是子弹进入枪膛。
这次登船,埃蒙科夫与他的手下都未经过彻底的搜身,这便是令对?方?有机可乘的“机”。
埃蒙科夫在P国的计划以失败告终,如今他手上既无人质,也没有其它要挟,此番两手空空登船,无异于自投罗网。
去掉种种极端的限制条件,埃蒙科夫必然才肯现身。
谈惜归很大度地容他保留了些?许保命和进攻手段,但也仅限于此,即使云婷和舒以情?有着再多的把?握。
听见那?轻微的上膛声,舒以情?坐直了身。
“这就要动手了?我以为你?会想?先叙叙旧。”
这句话,云婷是用P国语说的。
埃蒙科夫放慢脚步从?阶梯口出来,身后?跟着的人只手握枪,枪口始终没从?云婷身上离开。
但云婷手上也有枪,她直指埃蒙科夫的眉心。
埃蒙科夫将余光打向远处,在看到舒以情?时周身冷不丁一僵,笑骂一声后?,神色精亮而亢奋,透着一种古怪的热切。
舒以情?也笑,笑得同样很没来由,相比之下却要平淡许多,好比敷衍。
埃蒙科夫看完一圈,目光最?后?定在沈霏微身上,竖起手指,用生涩的金流话刻薄地夸赞:“厉害。”
“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