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人?彻底无暇分神,久久不见?回讯。
沈霏微轻轻甩动钥匙,打算在下一次,再让谈惜归认真地带她?参观。
她?慢步下楼,出去后谨慎锁好庭院大门,不忘弯腰朝春摆手道别,然后才踱回家中。
头痛者可以依靠随处可见?的药品减缓不适,那心病呢,大洋彼岸的那一味药可不是随叫随到的。
掰出药片的时候,沈霏微几乎能想到,十?一当初说“我拿不到”那四个字时,该有多难过。
幸而有药,沈霏微在沙发上靠了一阵终于舒缓过来,闲来无事,和助理对起了行程。
不出意?外?,她?接下来得和费茕声?回国一趟。
待那边的工作处理完毕,她?还需带领团队前往P国,亲自为一批高?端定制品走访货源。
满打满算,她?得忙到下月初,如果顺利,恰好能在五号前归来。
沈霏微拿着笔,笔帽直戳脸颊,对着手机说:“我的时间再紧点也没?关系,除我之外?,大家的安排应该都还算灵活松弛。”
手机里传出助理的回应声?。
想到已?经临近的那个日子,沈霏微忽地走神。
空缺了六年的生?日祝愿,也不知道能以什么样的方式补上,而半月后的下一年,她?又该准备什么样的礼物?。
助理徐徐说了许多,没?听到对方答应,有点心慌地喊了沈霏微一声?。
“嗯?”
沈霏微回神。
“您确定可以吗,和货源地那边约的是一月初,恰好在您回国结束活动的当天,就该启程了。”
“嗯。”
沈霏微拔开笔帽,在立式的日历上,将五号那天圈了出来。
通话结束,沈霏微躺在沙发上睡到夜里,似要在这半日内,将未来一段时间的睡眠全部补齐。
不过事实上,她?今天嗜睡只是因为昨晚睡得不是太好,且又喝过酒。
昨晚她?睡一阵便要醒,睁眼看?到身边存在着另一个人?的轮廓,才又合目睡过去。
反复醒,反复睡,连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大抵是当年分别留下了病根,她?总会质疑现实,即便屡次亲眼证实,心里也还是没?有底。
当年便是如此,她?连着好几日过得浑浑噩噩,不信十?一已?经离开。
正如昨夜,她?睡梦迷糊,不信十?一就在身侧。
鲜少有人?能进入翡翠兰的这片住宅地,这里白日安静,夜里更加,极其适合安睡。
要不是门铃声?忽然接连不断,沈霏微还未必醒得过来。
她?隐约听见?声?音,许是门铃和雨声?有着同?出一辙的清脆,她?竟梦到当年独自闲逛春岗的场景。
唯一与现实不同?的是,在回去影楼的路上,天上天下起了雨。
她?迫不得已?,一个人?在雨中奔跑,何等湿冷,何等孤寂。
好在门铃声?还是胜过了雨声?,像筷箸砸入珠盘,硬生?生?将她?从?梦里钳了出来。
夜色沉沉,屋里没?开灯,睁眼的一瞬尤像失明,直至看?到窗外?泻进来的灯光,沈霏微才安下心。
看?时间已?是十?点过,沈霏微从?沙发上起身的一刻,还有点找不准自己?手脚所在,只能跌跌撞撞朝门边靠近。
这个时间不该有人?造访,沈霏微还有些迷蒙,却下意?识留了心眼。
她?通过猫眼往外?打量,一眼就看?到了谈惜归。
谈惜归站在外?面,神色不算和善,许是稍稍背光,眉眼间阴翳明显。
她?周身似乎只有按门铃的手在动,连眼珠子都不见?转上一转,冰冷得好似一尊神女塑像。
沈霏微顿住。
门铃又响了一声?,造访人?士坚持不懈。
沈霏微打开门,睡久后的嗓音略显低哑,慢声?问:“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回了信息,还打了电话。”
方才在猫眼中还是眉头紧蹙的人?,在这一时间放松了警惕,好像突然间软下棱刺。
“哦,原来是这个事,我还以为是来跟我要院子的钥匙。”沈霏微翘了一下嘴角。
谈惜归的态度自然无比,将优待轻描淡写地藏起,“那把是备用的,给你了。”
沈霏微垂下眼笑,哑声?说:“其实我刚醒,如果要交换钥匙,是不是该挑郑重地挑个日子,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