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惜归认真回应:“我知你待我好,我不否认我做这些事?情,部分是出于?报答,不过?这里面,同样?也有我的私心。”
谈知韶的众多困惑得到解答,微笑?点头:“明白了。”
不后悔来到这,做事?也不单为酬报,那想?必是有欲有求,否则一切哪里说得通。
谈知韶终于?觉得,眼前人是血肉俱全的,那一颗心适时而动?,并非寞寞死寂。
那年她没能救到知曼,在惨痛下吃力地接手了家族事?务,每每想?起当时,还是心如刀割。
如今她看到,谈惜归成长得这般好,谈惜归的胸口下,萌生?出了生?机勃勃的翠绿芽孢……
她好似终得解脱,她应该算救到了一个?。
“谢谢你,小姨。”谈惜归郑重言谢。
谈知韶笑?着转身,愉悦地说:“我要下楼去了,尽头那一间是我给安排的,如果霏微不喜欢,你们?再商量吧,不过?304和305就别选了,有客人留宿。”
谈惜归颔首。
尽头的客房是有打理过?,打理的规格明显不同寻常。
房间不光换了窗帘,连配备的用具都是顶好的,床上也是和阁楼如出一辙的孔雀蓝,不知道是不是谈知韶的意思。
谈惜归踏进浴室,半小时后蒙着雾气出来,系紧了睡袍回到楼上。
屋中安静,一眼看不到人影,但孔雀蓝的绒被微微隆起。
谈惜归没料到,沈霏微竟然已经睡下了,睡的还是右边。
在春岗的时候,两人便是这么一左一右,各自将定好的位置默守了三年多。
也许是为了躲避光线,沈霏微几乎埋在孔雀蓝里,只几绺头发在枕上蜿蜒而出。
她听见?声音,微微动?了一下,铺在枕上的头发也跟着动?,像深海里受波动?的藻。
谈惜归轻手轻脚,在床边站了一阵才?窸窸窣窣躺下,存在感?几近于?无。
但因为沈霏微很蛮横地越过?了界限,余给她的位置只有窄窄一截,所以她再避也避不到哪去,只能任由沈霏微屈起的膝与她腿侧相贴。
是太?累了么,还是因为喝过?酒?
谈惜归记得,此?前她每每从沈霏微门外经过?,即便夜色很深,那屋的窗帘也依旧会透出点光,屋里人显然习惯晚睡。
该睡时不睡,到了白天,就会见?机小憩,即使是在路上颠簸,也能轻而易举地昏睡过?去。
这才?是沈霏微的睡眠准则。
谈惜归将拢在掌心的耳钉放到桌上,砸出很轻的啪嗒两声。
放好,她微微侧过?头,余光触及沈霏微的头发。
那几绺发肆意横行,蜿蜒到她的枕上,她只差一些,就会压着沈霏微的发梢。
正因为想?多看这几绺发丝一眼,谈惜归久久没有关灯。
数分钟后,许是觉得热了,沈霏微将手伸出那片孔雀蓝,手背猝不及防地挨在谈惜归的颈边。
谈惜归几乎滞了气息。
“十一。”
边上的人冷不丁出声。
谈惜归看到孔雀蓝下,探出来一张被衬得极白的脸,那双琥珀色的眼微微眯着,很像狐狸。
沈霏微睡眼惺忪地看人,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热”,显然没完全醒。
谈惜归看了很久,看到沈霏微又闭上眼,她不冷不热地喊了一声“姐姐”。
喊得很轻。
久未喊过?,本该生?疏,但唇舌落有记忆烙印,所以咬字根本不滞涩。
就这刹那,她胸口下一颗心违背了意志,也背刺了她过?于?平淡的语气,开始奔突不定。
睡着的人毫无反应。
谈惜归很淡地哂了一下,在关了灯后,就着身边那个?模糊的轮廓,将压到沈霏微下巴的被子,略微往下拉开些许,好让沈霏微可以透气。
她熟能生?巧,知道被子拉低几毫厘最会令沈霏微觉得舒适,也知道身边人究竟有没有进入深睡。
她都知道。
但她还是好想?趁着夜深,去吻上那张她企及了许久的唇。
这个?念头,是从十五岁勘破懵懂情思的那年起,经久不衰地延续到今。
可漫长的静默不动?后,她终也只是将侧颊贴近沈霏微的手背,那么郑重,那么小心。
当年在晦冥处窥见?的光,如今终于?又能悄悄凑近。
一夜无梦,翌日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