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沈霏微自然是有的,她对城外已没有那么向往。
对她和阮别愁来说,这座破烂庸俗的下城,其实有着旁人所不能理解的可靠。
别人嗤之以鼻,她们敝扫自珍。
看沈霏微转身走开?,云婷想想又说:“你们把钥匙拿上,我和十六晚上要去西市一趟。”
西市,那就是去林曳那了?。
沈霏微寻思,两人多半是要去谈事情,在卧室门外顿了?两秒,点?头说好。
而阮别愁在客厅戴上耳机,熟知沈霏微得在卧室花上多长时?间,她又能听上几段习题讲解。
极少有谁会像沈霏微这样,光是在家门口走两圈,都?得在衣柜里精挑细选。
在拾掇自己?这件事上,她总是做不到?敷衍,虽然不明着挂在嘴上,可每每像花花蝴蝶那样招摇一番时?,其实都?是想有人夸她。
她爱听夸耀这点?,不止表现在这,当年以第一考上桥高的时?候,她恨不得把成绩单贴脸上。
以往她东西哪会随便乱放,那天刻意?把那薄薄一张纸搁在饭桌上,在一个云婷和舒以情随时?都?能注意?到?的地方。
出门被问及成绩,她不提分数,只说,哦,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名考进去的。
很显摆,影影绰绰、半吐半露的显摆。
就连阮别愁出成绩那天,也没逃过?她在外人面前?似有若无的骄傲。
“哦,还行吧,像我。”
这些年下来,云婷和舒以情早习惯了?,但两人没那么惯她,只有阮别愁不厌其烦,总能给出她最心仪的反应。
等沈霏微捯饬完出来,阮别愁替她把裙子后摆翻起来的一个褶给压了?下去。
“这身怎么没见过?。”阮别愁问。
沈霏微便说:“嘉姐上次送过?来的。”
“好衬你。”阮别愁抿了?一下唇,她不常笑,所以显得有点?刻意?。
好在,沈霏微就喜欢对方故意?为自己?端出来的这份刻意?。
她笑得眼弯弯的,不认同,只说:“哦,是嘛?”
阮别愁点?头。
出了?影楼,两人径直往中心街区走。
如?今附近的人都?认得她俩,有几个顾及云婷和舒以情,连带着也给了?她们几分薄面,就算年岁大她们一轮,也会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十五姐”、“十一姐”。
沈霏微也不嫌别人将她喊老,这不是辈分的彰显,是云婷和舒以情在春岗多年打下来的风光。
而阮别愁还是沉默得一如?既往。
中心街区就那么点?大,来来去去总是那些人,三年下来早该看烦看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