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别愁当对方听进去了,她?不睡,从包里?取出耳机,不听歌,听学习资料。
说起来。
从桥初到桥高,两人的同窗几乎没有变动,听来听去,总是那几个熟悉的名字,除非有从琴良桥外转过来的。
人员流动过于稳定?,在琴良桥绝非好事。
在这样?的境况下,学区太容易形成派系,会?有当头的,也会?有从头到尾饱受欺凌的。
学校有意介入,屡屡打?压,屡屡重演。
沈阮二人完全在派系之外,她?们本就不想沾染这些,外人又不敢施压,只因为她?们背后是云婷和?舒以情。
在校几年,云婷和?舒以情为她?们提供了莫大?的便利。
直到下车,沈霏微睁眼,才隐约想起,阮别愁似乎说了什么话,但对方没有再提,想必不太重要,她?也便不问了。
所以上?午放学,阮别愁如约摸到了高年级教?学楼,她?倒是能早退,沈霏微却?被?人拦住了。
一如在桥初的时候,沈霏微还是坐在窗边,一个一眼就能望见的位置。
她?格外喜欢临窗座位,只图光线好,有阳光时,半边身都是暖的,伏在桌上?便昏昏欲睡。
教?室里?,沈霏微两条腿闲闲适适地伸得很远,她?往后一个仰身,前两个椅子?腿便高高翘起,和?站在她?桌前的人拉开了距离。
男的双臂撑在沈霏微桌上?,身往前凑,看起来气焰还挺嚣张,其实一开口就露了怯,没底气地问:“最后一学年了,要不要接触一下呢。”
其实阮别愁话已经到嘴边,闻声撤了两步,像影子?一样?,几乎与墙面融合。
她?没露面,也没喊沈霏微。
窗里?坐着的人笑着问:“你谁。”
她?按得手里?的水性笔咔哒直响,笔尖间歇从笔管里?冒出。
“就……”
明明一个班的,男的听沈霏微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
没等对方磕磕巴巴磨蹭完,沈霏微冷不丁伸手,笔尖戳在男生的脖子?下方,扎得对方不得不往后撤步。
还留在教?室里?的人哪敢作声,窸窸窣窣收拾完东西?,鸵鸟似的从前门离开。
“有这个时间,怎么不多学习?”沈霏微环臂,话里?有几分揶揄。
“可是好多人想追你啊。”男生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好像脑门被?撅了一蹄子?。
“我知道,可关我什么事呢。”沈霏微猛地一收脚,椅子?腿吭地落回原位,抿嘴笑笑,“你走吧。”
男的吃了瘪,脸都怒红了,却?压根不敢还嘴,也还是不走。
沈霏微便托住下巴,不停按动手里?的笔,双眼已经露倦,思索要不就别给对方砌台阶了。
墙柱后的人藏得严实,其实难得见到沈霏微这么不耐烦的一面。
阮别愁觉得新奇,目光很无意地流连在对方侧脸上?。
那一处颊边,有一个被?手压出来的红印。
几年相处,其实不难发现,沈霏微就是轻磕轻碰都会?红的体质。有时候红得过于莫名其妙,让人忍不住遐思,怎么会?红呢。
只消一寻思,阮别愁的目光便会?变得格外专注,好像在寻根究底。
她?摸不清,心里?头抽芽吐绿的是什么情绪,只隐隐能从中提取出几分雀跃。
是因为姐姐吧,她?想。
她?确信,沈霏微是她?整个年少里?最光鲜的记忆,雀跃正源于此,它虽然陌生,却?有理?有据。
“还杵着?”沈霏微讶异,嗤地笑了。
阮别愁被?心里?吐绿的芽勾了一下心尖,有种难言的焦灼催促她?出声。
她?不懂,但还是很刻意地露了面,顶着病容在窗外说:“姐姐,回家。”
沈霏微愣愣扭头,没料到阮别愁会?来,她?立刻拎包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直到这时,沈霏微才想起,她?在车上?没听清的那句话。
哦,还有云婷和?舒以情乱了她?思绪的亲昵。
“来这么迟。”沈霏微故作平静。
一人装模作样?,另一人不着痕迹地撒谎。
阮别愁说:“写了点?作业,耽搁了。”
沈霏微是信的,想想却?说:“下次你还是别来了。”
如果她?有听清,就根本不会?答应。
阮别愁很明显地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