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头的许澄意被雨水淋了满头之后,突然想到了龚巩讲述的办法,从车内拿出准备好的雨伞,怀揣着期待走向米桃的院子。
黑色的大伞将男子的身形尽数覆盖,在伞下的方寸之地内留出一片安宁。
“米桃!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许澄意的呐喊在磅礴暴雨中被淹没,犹如细雨无声地洒落在地面上,未能激起半点回音。
方才还嘈杂不已的屋子,没了声响寂静的可怕。
除了窗户上雨水与玻璃的碰撞,她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屋内的米桃看着玄关处被堆满的盆栽,久久不能回过神。
今夜许澄意的出现就像是天边的闪电一般,出现的迅速,消失的飞快。但就算是这样,也能在你的心头留下惊天响雷,震得你情绪难以平静。
暗恋多年已经让她在这段感情面前变得极其不自信。
被欺骗伤害多次的乌龟又怎么会再次钻出他的躯壳呢?
米桃现在就像这只乌龟,尽管外面燃烧着温暖的烛光,可她还是熟视无睹。谁又知道这温暖是走向怀抱还是奔向滚烫的炉火,她赌不起一点。
腰间的痛意提醒着她是时候该休息了,米桃轻摁着腰间的酸痛的位置,缓缓往二楼走去。
路过楼梯口窗边的时候,窗外闪过的那道黑白身影拉住了她的脚步。
那是……许澄意?
玻璃上的雨珠密密麻麻,遮挡着少女的视线,让本就看不清的雨夜变得更加模糊朦胧。
米桃拧着眉头注视了很久,终于,因为伞下露出的那半截白衬衫确定了那人的身份。
“他没有走嘛…大雨天的站在那是要干嘛…”米桃小声嘀咕着,扶着窗框的手指紧了紧。
心疼的念头一出现,各式各样的心思都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占据着米桃的大脑。
从心底好像响起一个声音,催促着她赶紧冲到门口将人带进来。
可刚要动,米桃脑海中又浮现出另外的画面。
那日宴会,a市宴会厅外冰雪交加,米桃穿着单薄华丽的礼服就这样在温度不高的门厅里等了一个晚上。
许澄意等待的身影好像和自己当初的模样意外重合到了一处。
“原来等一个不想回头的人,是这么的傻。”
米桃压下了心头的丝丝异样,继续往楼上走去。
他既然想等,那就让他等。
反正生病了,有的是人上赶着照顾他,自己瞎操什么心。
这一夜,米桃喂着自己吃了颗止痛药,带着药效沉沉地睡去,将一切,都抛掷脑后。
包括站在楼下苦苦等待的许澄意。
“阿嚏!”
巨大一声喷嚏在车内响起,动静大的仿佛连车都晃动了几下。
龚巩神色讪讪,一手用手中的垃圾桶去接,另一只手将手中的纸巾递了上去。
“许总…要是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话音刚落,许澄意再次打下了今天的第三十八个喷嚏,满满一包的抽纸都快见底了。
许澄意眸中的怨念惊人,但更让人心惊的还是眼底下乌黑发青的眼圈。
“算了。”
鼻音厚重到让人难以忽略。
男子头靠在头枕上,身心俱疲地回着话:“一会儿到机场喊我。”
说完,便升起了车内前后座的隔板,司机见状,默默调慢了车速。
龚巩心虚地摸着鼻子回头,坐在副驾驶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也没想到,昨夜大到出了暴雨预警的天气,许总竟然湿着一身衣服跑人家楼下站了整整一宿。
按理说站到后半夜人家灯都熄灭了也该离开了,可他偏不,硬是生扛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这才怀着满腔的失望悻悻然地回酒店。
等龚巩看到许澄意这落魄狼狈的模样都吓了一大跳。
向来洁白整齐的衬衫全是泥,裤脚也湿了大半,湿哒哒地往酒店大堂的大理石上滴着雨水。嘴唇更是冻到发紫,随意搭在裤缝边的手指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不知道的还以为许澄意刚刚扎进了哪个臭水沟。
得亏许澄意身体素质强悍,要不然谁这样瞎折腾一夜,早就进急诊部了。
关键在于,都已经这副惨样子了,米桃还是没有心软,愣是连窗帘都没有拉开,心狠到和从前判若两人。
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许家老宅,长桌上摆满了精心准备的美食,琳琅满目、每一道都令人垂涎欲滴。
吴管家带着一列阿姨将最后一道菜摆放在每个人的座位上,俯身凑到老爷子的耳边说道:
“老爷子,菜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