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阿萱和楼彻肩并肩地走在幽深的甬道上,月光淡淡地洒下,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
“阿萱,眼下宫里危机四伏,太子这边蠢蠢欲动,皇太后那边也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你若是……不如先回玉山,我派碧玺过去照顾你。”楼彻看着她的侧脸,轻声说道。
“越是这个时候,我越是不能离开小师叔。”阿萱回眸一笑,坚定地说道。
楼彻笑了笑,没再说话。
远处有小太监迎着面,一路小跑过来。
“奴才拜见七殿下!”那太监到了楼彻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
“什么事?”
“皇贵妃娘娘召见阿萱姑娘,说有点体己话想与姑娘说!”小太监如实转述。
楼彻看了看阿萱,刚想着要拒绝。阿萱浅笑,伸手摁住他的手,轻声回道:“我这就跟你过去。”
“我让碧玺去永宁宫门前候着,有什么事情,让她回报。”楼彻也不知道皇贵妃为何深夜召见阿萱,有些担心。
“嗯!”阿萱点了点头,随着小太监一路过去。
永宁宫的正殿灯火通明,之前着火的偏殿还在修葺中。阿萱进了正门,看到皇贵妃贺兰正倚在床榻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书。
“拜见皇贵妃娘娘……”阿萱施了一礼。
“快坐下吧!”贺兰点了点头,把手中的书放下,支起身来。
“阿萱,今夜趁着嫣儿不在,本宫召你过来,是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贺兰看了看天色,也不虚与委蛇,直奔正题,正色问道:“我侄儿贺铎喜欢你?”
“是!”阿萱垂眸,如实作答,也未推诿。
“你的性子还真是直接,怪不得铎儿和嫣儿都对你另眼相看,本宫也很是喜欢!”贺兰噗嗤一笑,又敛了脸上的笑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喜欢归喜欢,终究是不能让你们在一起的。我不知他与你情从何起,但他已然用情至深。前几日,他竟然当众拒绝了与定国公家的联姻,他的父亲一怒之下,对他施了家法。可是,棍棒之下,他却没有妥协半个字!”
阿萱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得攥紧,却没有言语。
“我贺家男儿都是铁骨铮铮的好儿郎,向来用情专一。我的哥哥,也就是贺铎的父亲,此生只娶了一位正妻,是在战场上救他于危在旦夕的辛夷族女子。铎儿像极了他的父亲,若是在寻常百姓家,这是好事,可是他生在贺家!”
他的父亲可以,他就不可以吗?
到底是谁规定了,世家大族的男儿必须三妻四妾?为了传宗接代,延续子嗣,最后变成了手足之间互相残杀,这就是列祖列宗想看到的吗?
“皇贵妃娘娘,我并无意于贺将军。多年前,他曾救我于水火之中,对我来说,那是刻骨铭心的救命之恩。而今,我只是念着他好,却不曾想过要私守终生。至于贺将军的心意,我从未接受,以后也不会接受!”阿萱抬起头,不卑不亢,声音清冷。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也曾多次拒绝过铎儿,不曾给过他一点希望。但是……”贺兰走下坐榻,缓缓来到阿萱身边,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凝视着她轻柔说道:“你若不嫁人,贺铎势必不会死心的,他的犟脾气我是知道的。”
嫁人?
阿萱瞪大眼睛,在开什么玩笑,她嫁人?嫁给谁?
宫里到底是人性凉薄,为了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要轻易改写别人的命运。
“阿萱自幼无父无母,得师父怜惜才在玉山找了个容身之所。而今,对男女情谊之事,没有半点杂念,也未曾想过与谁婚配。只等师父老人家出关,我就回玉山陪他终老。”
“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况且,眼前不就有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贺兰挑眉一笑。
“谁?”阿萱疑惑地望着她,脱口而出。
“七殿下啊!”贺兰笑着,伸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养神茶,放在嘴边轻抿了以后,润了润喉咙,说道:“宫里的人谁不说,七殿下对带回来的姑娘关怀备至,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从未让任何女子近过身的。皇后安排在他身边的人,最后死的死、没的没。这么多年,他对谁不是冷眼相看、杀伐果断,唯独对你,宠爱有加。就连他身边的下人都觉得,自从你入宫后,七殿下性情温和了不少,他们都跟着沾光了。”
“皇贵妃娘娘说笑了。七殿下是重诺之人,对我多是关照之情,可能还有一些怜悯之意,绝不是你说的男女之情。”阿萱摇了摇头,她是敬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