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就要过去了,微风中带着一丝丝清凉,树叶轻轻摇曳,沙沙作响。天空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蓝色,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
用过午膳后,阿萱一个人在后院的亭子里研究剑谱。有下人报,说将军府家的嫡小姐贺嫣儿过来了。
自从前几日,贺嫣儿带着几个下人,携着大包小包的礼盒来到了祈合宫登门道谢,她就成了阿萱在这宫里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朋友。相处久了,阿萱发现贺嫣儿并不是冷清之人,她只是比较慢热,碰到知心的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活泼开朗。
“阿萱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宝贝。”贺嫣儿穿着一身淡黄色衣裙,上面绣着一朵朵清新的小雏菊。她乌黑的长发上插着一支金镶玉的珠钗,声音柔和悦耳,透露出一种清纯之美。
“古琴?”阿萱笑了笑,双手接过她抱在怀里的古琴。这琴古朴典雅,琴身呈深黑色,琴面有细密的纹理……可当看到琴底上刻着的“潇湘水云”四个字时,她不由得愣住了。
“阿萱姐姐,别看这琴有些旧了,但确实是好东西。这是我哥费了好大的工夫,花高价寻来的。”贺嫣儿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着,她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看到桌上的茶壶,径自斟茶喝了起来。
“我哥是个小气鬼,寻到这么好的宝贝偷偷藏起来。前些日子,我过16岁生辰,他就只拿这个珠钗糊弄我……”贺嫣儿指了指头上戴着的珠钗,撇了撇嘴,然后狡黠一笑,自顾自地说道:“所以,我就趁着他不在家,潜进他的房间把琴搬出来……”
“君子岂能夺人所好?等下你回去的时候,可要带走的。”阿萱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把琴摆放好,然后低着头,伸手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她悠然开口:“琴音音色纯净、优美,是古琴中的极品。嫣儿,你可知这琴的来历?”
“琴,我虽不擅长,但也习过。据说,这把琴的名字来源于一首琴曲,创作者眺望九嶷山,为潇湘之云所蔽,便创作出这首曲子。”贺嫣儿出身名门,自幼习得琴棋书画。
“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阿萱轻柔地抚摸着琴身,眼眶泛红,她抿起嘴角,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能见到这把琴。
“教琴的夫子说,这琴位列古琴之首。当年,南齐鼎盛时期,君主将此琴赐予最心爱的小女儿。后来南齐灭亡,这琴也就落入民间了……”见阿萱低头沉默,贺嫣儿走到这琴旁,补充说道。
“是啊!这古琴承载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往事……”只有阿萱知道。那年,宫宴之上,父王开怀畅饮。喝到尽兴之时,他命人把古琴抬上来,赠予心爱的女儿,脸上尽是慈爱,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高声大喊:“朕的阿萱,三岁能吟诗、五岁能作画,虽是女儿身,但绝不输于任何男子,将来必有大成……”
“姑娘,贺小姐……贵妃娘娘派人来请二位过去。”碧玺从门外走过来,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禀报。
“贵妃……娘娘?”阿萱从忧伤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红着眼眶,看着碧玺,又确定了一遍。
“是的,姑娘。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丫鬟银月就在门外候着呢!”碧玺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
“哎,肯定是叫我过去商议嫁给太子殿下的事宜。”贺嫣儿坐在窗前,双手托着下巴,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她的眉头微皱,无声叹息。
“你们怎么都要嫁给太子呢?可是,太子的正妃之位应该只有一个啊!”阿萱一怔,那小师叔的“初恋”和嫣儿,到底谁才能成为正妃啊?
“我可是一万个不同意的,但我父亲说这是皇太后的意思,可能是想,日后太子登基,让我们贺家能够永远站在他这边。”朝堂上的事情,贺嫣儿也不清楚。
“西楚的好男儿何其多,位高权重的也不只有太子一人,何不考虑考虑其他人呢?”
“考虑谁?”贺嫣儿转过头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我小……哦,不,就是七殿下啊!”阿萱笑着回答。
“阿萱姐姐,七殿下长相人品那都是万中无一,没得说,但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可不是对谁都像对你这样千依百顺的。宫里早就有流传,说他根本就是不近女色,前几天,相府的那个陆昭言还被他扇了一巴掌,回府躲在房间里哭了一宿,整个相府都知道了……”贺嫣儿扯了扯嘴角,耸了耸肩,七殿下还是算了,还不如太子呢,起码太子表面还是温和的,算是个笑面虎。
“啊?”阿萱瞪大眼睛,愣了一会,原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