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阳光透过云层,映出金色的光芒。沙滩上,海浪拍打着岸边礁石,激起一片片白色的浪花。
阿萱微微睁开眼,刺眼的光让她久久无法适应,她想抬头遮住眼睛,却觉得手臂酸痛无力。
朦胧中,她想起昨晚归墟一战,那老家伙最后竟然引爆了身上的黑火药,势与她同归于尽……
“你终于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小师叔?”阿萱看到那越走越近的身影,竟然是楼彻,她动了动干涸得快要皲裂的嘴唇,出口的声音近乎沙哑。
“你受伤了,别乱动,先喝点水。”楼彻半蹲在阿萱的身侧,一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身子,一边将自己用树叶采集回来的淡水放在她的嘴边,轻声说道:“昨晚桑植带我走的时候,我已神志不清,待我清醒过来,便立刻回去找你。”
“幸好,你当时只是被震晕了,落到了一片残缺的甲板上……”楼彻再度赶回去的时候,大战已经结束,场面一片狼藉,残破的船只还在肆虐地燃烧,平静的海面上零零散散地漂浮着一些人。
“你身上的毒,没事吧?”阿萱喝过水,感觉好了很多,她靠在楼彻的怀里,看着他还是很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这毒在我的体内已经很多年了,每到月圆之夜会发作,挨过去了就没事了。如今,我都已经习惯了。”楼彻说得云淡风轻,可是,这个中痛苦和煎熬也只有他一人明白。
阿萱没有力气,喘息的时候胸膛发疼,手脚也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自己被楼彻拥在怀里。如此近的距离,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温热的胸膛里,一颗心在扑通扑通跳动。
海风迎面吹来,掠过她散落的长发,吹红了她的眼睛,也吹得野草和灌木丛沙沙作响。
“小师叔……”她静静地唤了一声,清澈的眼里流下两行清泪,低声哽咽地问道:“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想我?”
“他一定很好,阿萱不要担心。”楼彻知道,阿萱一定是想家了,她自入了玉山门派,就从未出过远门,如今刚一出来就遭遇暗杀,还差点丢了性命。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纤瘦的肩,望向远方,平静地问道:“阿萱,你小时候的家在哪里?”
阿萱一愣,她知道,楼彻问的“家”,并不是玉山。没有犹豫,她如实回答:“我是南齐人。”
南齐,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隔海相望的那一端,却是她魂牵梦萦、却再也无法回去的故国。
“阿萱可还记得自己的姓氏?”楼彻没有惊讶,也没有好奇,就像是再寻常不过的聊天。
“我……姓姜。”阿萱犹豫了,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跟了我母亲的姓氏。”
“姜萱,姜萱……”楼彻低声念了两遍她的名字,嘴角轻轻上扬,勾起一道优美的弧线。他淡淡一笑,没再多问。谁人不知,姜氏是上古八大姓之一,乃西晋名门望族,曾经的南齐王后姜嫄就出自姜氏一族。
“小师叔,你身上的毒是如何来的?”阿萱疑惑不解,蔓夭是这世上罕见的毒药,楼彻不是尊贵的皇子吗?在皇宫里,谁敢给他下毒?
楼彻搭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修长的手指骨节泛白。许久,他从容开口,淡然说道:“阿萱,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烈日当空,炎热沉闷,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深山幽谷中的清泉,潺潺流淌,悦耳动听……
从前,有一位贵族小姐,她嫁给一位很有权势的男人。婚后,夫妻十分恩爱。后来,贵族小姐产下一对双生子。
在那个大家族里,双生子的降临意味着“不祥”。但男人很疼爱自己的妻子,就将两个孩子都留了下来。可后来,随着男人权力越来越大,他身边的女人也越来越多了……
曾经相濡以沫的妻子渐渐受到了冷落,她认为,这都是“双生子”为他带来的祸端。于是,在一个夏日的午后,她将一盘淬了毒的白玉桂花糕送到了最不喜欢的小儿子的手里。
“你……”阿萱瞪大眼睛,她不敢想象,原来楼彻体内的剧毒竟然是亲生母亲投下的。
“没错,我就是那个小儿子!”楼彻扯了扯嘴唇,凄冷一笑。如果故事就到这里也就罢了,事实远比这还要残酷,他继续说道:“从出生之日起,我就不招母妃待见,跟着乳母在偏殿里长大。可我的哥哥很爱我,他总是偷偷地将自己得到的东西分给我,无论是好吃的,还是好玩的,哪怕是被母妃发现,他也从未停止过。”
阿萱靠在他的身边,感受着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