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乔裕同意，帐外的姑娘就挑起屏风进来了。穿着凌越特有的服饰，腰围的一圈铃铛清脆悦耳，头发梳成好几股散辫，戴着厚厚的虎皮帽，整个人娇小可爱。

“臣女户部尚书陆青衡之女陆鸢书见过陛下。”莫小小毕恭毕敬地朝乔裕行礼。

听到陆鸢书的声音，牧长卿猛得抬头，目光一沉，紧盯着跪地的女子。

“未得传召，你一女子怎敢擅闯？”乔裕怒喝道。

“陛下会责罚臣妾吗？”莫小小非但没被他虚张声势的样子吓住。

“你不怕我？”乔裕用剑抬起莫小小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少女眼神清亮毫无惧色，还透露着一股坚毅。

而一旁的牧长卿则是将手中的瓜果都恨不得捏成粉末了。那跪着分明就是他新婚的妻子，不好好在王府待着来这做什么。

莫小小伸出手将乔裕的剑锋轻轻撇开：“臣妾自幼在乡下长大，豺狼虎豹什么的臣妾什么没见过，陛下好端端一个俊俏小郎君，臣女怎会怕呢？”

身居高位后，除了何忌，眼前这女子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对他的：“有意思！暂且先留着你的命。朕竟不知陆尚书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回陛下的话，臣女乃姨娘所生，姨娘身体不好需在庄子上静养，臣女同姨娘便常年住乡下的庄子，甚少来京城。”莫小小回答地滴水不漏。

大概是身旁牧长卿的目光太过执着，连乔裕都有所察觉。莫小小看去，牧长卿瘦了不少，脸颊上的肉都凹陷了进去，看到她来似乎有些生气？

他生什么气？莫小小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凭什么生气？我还没生气呢？还以为他至少能撑个三个月呢？垃圾玩意！还得老娘出山！他反倒还生气起来！现在还舒舒服服躺在暖呼呼的炕上。

心里虽是如此腹诽的，面上确实不显。

“先生认识此女？”乔裕问道。

“哦！不认识，只是有几分像本王新婚的妻子罢了。”牧长卿松开了已经把自己蹭得一把汗的瓜果。

“哦？不如朕将此女献给先生？先生可愿随我回凌越？”乔裕笑道。

“万万不可陛下！”乔裕话音刚落莫小小便出声道。

“臣女乃是钦天监占星师算出的凤命，这才被紧急送往陛下此处，待三日后成婚，便要回到凌越！”莫小小头抢地演得格外入戏，俨然一副烈女形象。

牧长卿收回目光，又给自己灌了几口烈酒：“陛下可是要害苦本王，内人吃味的很，要是知晓寻个模样相似的作消遣，怕是这辈子难展雄风了！”

见两人都无此意，乔裕收回了目光。“舟车劳顿，带陆姑娘下去休息。”

莫小小低声应是，跟着侍卫走出了帐子，离走前还朝牧长卿偷偷做了个鬼脸。本来牧长卿还疑心自己会不会认错了，自家小娘子的胆子他还是低估了。

一股难言的情绪充斥进牧长卿的胸口，又气又疼，她不该为了他如此涉险，边境苦寒，她刚刚养好些的身子，如今瞧着又瘦了。

“当真不要？”乔裕看出了牧长卿神色的复杂。

牧长卿回过神来：“思念家妻罢了。”

同样是男人，乔裕只静静瞧着不说话，被这么一搅和，本就是粗武之人的乔裕也不想再和牧长卿打太极。

“朕累了！早些歇息吧！”

夜半三更，难得的晴朗夜。夜幕沉沉下，星星格外地亮堂，像是撒了一地的金子。

几日的赶路，莫小小铁打的身子也都有些撑不住，正舒舒服服泡着热水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谁？”莫小小懒散地问道，她是累了不是废了，这么明显的呼吸声还好意思潜伏。

“怎么本王来不得？”牧长卿在屏风外站定。

“嗤！”莫小小起身披了内衣：“陈国的摄政王私会凌越未来的皇后？有意思！”加了件厚外衣，走出了屏风。又闻到莫小小身上特有的合欢花香的牧长卿有一瞬的失神，手下意识得便将人搂进自己怀里。

“你疯了？”莫小小捶着牧长卿的手臂。

“乖！让我抱一会！”牧长卿声音暗哑，像是抽力一般靠在莫小小的肩头。

“会被人看到的！”莫小小也柔和了不少。

“知道危险还来这里？”

“你当我想来？你要是能解决我会来吗？”

“几日不见，还学会贫嘴了？”牧长卿笑道。

“哼！”莫小小不满地扭动着肩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