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当真对他……”萧灵看着镜子前精心装扮过的莫小小，眉头还是忍不住紧皱起来。

虽然镜中的女孩没有过多的装饰，一根简简单单的银钗，额间一点朱砂，与唇边的酒窝交映，与以前那爱簪花恨不得插成鸡头的张扬样子改了不少。

“师兄，我又不像某人那么傻，什么话都信。毕竟我身上的疤都还留着，我可不想再死一次。”莫小小宽慰道。

“你说谁傻？”牧长卿晃了晃腰间的佩刀不满道。

“谁急谁傻！”莫小小撇了撇嘴。

这两个月相处来，他们三人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莫小小也从萧灵和牧长卿的口中听到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原主。

萧灵眼中的师妹活泼清纯可爱，牧长卿眼中的红颜祸水愚蠢懦弱。虽说是相府家的庶女但到底没特别苛待她，琴棋书画还算过得去。这些对莫小小而言简直信手拈来，杀手卧底时啥都要学。

“行了！行了！诗会马上开始了！你们俩别嘴贫了！”萧灵头疼地看着两个干瞪眼的小学生。

初夏的日子，空气里还没有几分暑气，人一多起来还是有些闷热，牧长卿特意选了一个阴凉的空旷地。

京城的富贵人家几乎都被邀请来，说是诗会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也要来，自然是要选些充实后宫的和挑些青年才俊充实官场，所以夫人们带得大多是适龄的子女。

莫小小就坐在屏风后，看着世家贵族婷婷袅袅地入场，也看到名义上的嫡妹莫小小和嫡母杜书翠。

是的，离谱吧！原身经历这么多，今年才刚刚二十岁！哇哈哈哈哈！想起作者最后说莫小小已有垂老之态，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莫以寒一进来眼神就直勾勾地盯着牧长卿恨不得挂人身上了。

按原书的设定莫小小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搭上牧士诚的道，可不就是嫡妹唯爱牧长卿，恨不得莫小小搅和了她与牧士诚的婚约。

“皇上驾到——”全场的目光集合集合集合！

yue！yue！yue！

莫小小看到二十三的牧士诚胡渣拉碴，满眼猩红，都能闻见酒臭味了！天喽！她现在真的后悔了！

这名贵的香料沾上酒臭！还有还有还有！他好像都有老人味儿了！

莫小小悔得连肠子都青了，逞什么能呀！装什么逼啊！宴会开始也兴致缺缺，前头的人吟的什么诗也不晓得。

原作者也还是个懒的女主吟的诗把唐宋八大家的著作抄了个遍，莫小小也依葫芦画瓢抄了首。

牧长卿见几位贵女都展示的差不多了，也放下了杯中的酒，朝主座的牧士诚行了一礼：“皇上，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臣才疏学浅，文采不精，就不在诸位面前献丑了，寻了个妙人帮臣一把。”

莫小小知道是自己出场的时刻了，最后理了理衣襟和发髻，露出得体的微笑，从屏风中先是微微探出头来。

堪堪一个眉眼，遍叫在场的人都到抽了一口凉气，这跟那被五马分尸的莫小小简直八分神似了。

莫小小自然也注意到了，眼眸流转望向主座的牧士诚。啧啧啧啧！牧士诚眼睛都直了，手中的酒杯已经滴溜溜转到了牧长卿的脚边，领口还有酒水的痕迹。

很好，吊足了期待感。莫小小一个越步，从屏风后踏了出来。白玉青石的禁步碰撞发出轻响，颦颦见顾盼生姿。下裙攒金的织绣在阳光下随着脚步流光溢彩，置身于仙境一般。

周围静谧的只有难解暑气的鸟儿时而发出的清鸣声，所有人都盯着莫小小那张脸纠紧了眉头。

“臣女莫晓声参见陛下，愿陛下万福金安。”莫小小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牧士诚目光灼灼眼里的痴恋都快将莫小小扒了个精光了，全然没听见莫小小的问安，迟迟没有回应。

“皇上？”牧长卿轻声提醒。

“哦哦哦，莫姑娘请起吧。”牧士诚魂不守舍地抬手让莫小小起身了。

莫小小起身前默默翻了个大白眼：“今日以酒会诗，小女不才，献丑了。”

莫小小清了清嗓子，看向牧长卿见底的酒杯：“杯酒传情花影见，共郎长行莫轻言。”

莫小小装作不经意地滑落衣袖，圆润皙白的胳膊上，一串红豆手串微微滑落，似有红痕与珠串相映。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两句诗念完，莫小小也成功地挤出了一滴泪来：“请皇上恕罪，臣女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