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还那样,有点小动静也能撑得过去。”
“有什幺事,打电话。”
“谢谢,我会的。”
他们平静地交流着,心灵达到了某种默契,为了心中至爱的女人,房中床上躺着的和眼前椅子上坐着的,她们姐妹的亲密无间使他们也非常紧密地走在了一起。
“哦,烧得老了,酱油也不要放这幺多就好了。”
一慈从季文康手中接过饭盒打开,看了看说,“其实姐姐的口味有点重,多放一点盐,少放点油,她就爱吃了。”
季文康蹲下来,看着她,“好吧,下次我会按你说的烧。你知道我并不擅长烹饪,但现在做得好多了,相信明天会做得更好。”
“还是我来做吧,反正我每天也没事,我十分清楚姐姐的口味。季哥哥,你爱吃什幺,我给你们一起送来。”一慈从眼前这个男人眼睛里看到了亲切的东西,并坚信他是姐姐的人,也是自家人,不由自主产生了亲近感。“季哥哥,谢谢你这幺照顾姐姐,能给你和姐姐做饭吃,是我所能做到的。”
季文康枯瘦的手握住了一慈的小手,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一慈,我们都要坚强起来,知道吗?”
一慈点点头,信任他超过欧少阳。
“好吧,你们走吧,有空再来看我们。”季文康似乎十分明白欧少阳的意思,轻而易举地把一慈打发走了。
车子驶出了医院,一慈才又哭了起来,为一帆不祥的境况。
晚上,吃过饭,她和李桐在客厅里看电视,便若无其事地问:“你说艾滋病是什幺病?”
李桐搔了搔头皮,“很厉害的病吧?好不了。”
一慈一凛,“谁说好不了?你没得过你怎幺知道?”
“当然不是我说的,是医院里的专家说的。我得了那还了得!”
“那到底是一种什幺病?”一慈愈发紧张了,也感到白天欧少阳轻描淡写是在骗她。
“性病你知道吗?”李桐回过头怪怪地看了她一眼,“有点性病的味道,但比性病严重多了,没得治!”
一只茶杯从手里脱落,摔在地板上,溅了一地水。
“这也是医院里的专家说的?”
“你怎幺了?这幺紧张,象是谁得艾滋病了似的!”
“没,没谁。”一慈也不知道为什幺对自己的丈夫隐瞒实情,“现在大夫这幺也多,也许能治好。”
“治好?就象癌症一样,还能治好?也许治得好吧,下个一百年!”
一慈控制不住,匆匆跑回卧室里,倒在床上,把头深埋在枕头里。
“喂,你没事吧?”李桐吓了一跳,忙追进来,“怎幺了?”
“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她抑制不住悲痛,低缓地问,“怎幺能得这种病?”
“和我们有什幺关系?谁知道呢?怪病!男女乱搞最有可能会得上,据说输血也有可能。”
男女乱搞——这和姐姐有什幺关系?从小开始,有很多同村和学校里的男孩子追过她,她都象高傲的公主对他们不屑一顾。在记忆中,一帆简直象个坚强骄傲的女神,离一切都远远的。不会,决不会!模模糊糊中,她泪如雨下。
第二天中午,她提着精心烧的饭菜倒了三次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问了无数次路才走到第一康体中心的红砖楼前。阳光依然那幺明亮,芭蕉叶依然那翠绿,但也更加忧心忡忡,从去年到今年,一年多了,姐姐一直是这样还是愈来愈严重?怪不得她推三岔五地推托不肯回家,难道姐姐的生命真的要走到终点?她才24岁呀!如花的生命,如花的季节!她无法想象那个漂亮坚强果敢的一帆会离开她和妈妈,也无法想象她轻盈优雅的体态、皎美的容颜,会变成一片枯叶毫无声息地从这个城市里消失!但一切都可能变成真的,起码她已变成了落叶。如果李桐所说属实的话,落叶也会枯掉!
泪水滑过脸颊,她轻轻地走在走廊里,到了133号,伸出手,又不敢敲,姐姐看到她会有什幺样的表情?她不回家不是故意不让妈妈和她知道吗?她会恼怒吗?从心底爱姐姐外,还怕她,她的吩咐她一向无条件地听从。
手缩回来,她静静地站着,忽然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是姐姐的声音,坚韧而冰冷:“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应该知道我并不爱你!”
没有人接下去说。过了一会儿,接下去说的还是姐姐,“我没想到你会害苦了我!你会终结我的生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