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收回手,任由这朵莲花漂浮在空中,而后屈指轻弹,莲花便慢悠悠地飘向欧阳少恭,在他身前半米处停下,然后一点点地消散于无形。
欧阳少恭冷汗都下来了,这一招的威力如何从其中蕴含的深厚灵力中就能窥之一二,若是莲花在他身前爆炸开来,即使他实力超绝,那也得落个重伤的下场。
不过,欧阳少恭就是再笨,现在也该明白,这个人的一番举动,其实就是为了教他这一招式。他也是水火双属性,若是真能学会这招,他的攻击力必定会翻倍,到时候即使对上那个神秘的凤先生,他也有必胜的把握。
可是,为什么?欧阳少恭看向那个人的目光里带上了一抹疑惑的色彩。
那人却好像并不想给出答案一样依旧一语不发,只是忽然摘下了斗笠,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长眉,凤眸,挺鼻,薄唇,英俊的容貌如同雪山之巅万年封尘的冰霜,完美得毫无瑕疵的同时,也没有一丝温度,唇角眉锋,处处透着冰冷,深邃的眼眸中找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却又带着神袛一般高高在上的悲悯,矛盾而又统一,让人倍感奇妙的同时又不敢小觑。
“吾名玄霄。”
他动了动嘴唇,不见多么用力,低沉淡漠的声音却如惊雷炸响,响彻天际。
“你无需惊慌,吾并非害你,亦非助你。”
“吾只是不愿,这来之不易的平静,被某些心机叵测,道貌岸然的虚伪神祗打破。”
欧阳少恭微微瞪大了眼,不仅是因为他突然道出自己的身份,还因为他加在“神祗”二字之前的修饰词,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评论神仙,这人到底是实力强大得早已无所顾忌,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人呢?
其实答案已经非常明显,这个自称“玄霄”的人,绝不可能是后者。
在欧阳少恭怔怔然无法回神之时,玄霄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仿佛从未来过一样。等他反应过来后,一切都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朗月高悬,虫鸣阵阵。
……
欧阳少恭一夜未眠,在河边呆到曙光破晓才带着一身寒气回到客栈,本以为其他人应该都还在睡觉,没想到一推开房门就对上了四道齐齐投来的视线——陵越,方兰生,风晴雪,百里屠苏。
欧阳少恭一愣,随后便若无其事地走到百里屠苏身边坐下,扬唇浅笑:“大家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还都聚到我与屠苏的房间做什么?”
“我们今天不是要去始皇陵救襄铃吗?当然得起得早一点。”风晴雪一脸理所当然地说,说完又奇怪地问:“少恭你一大早的去哪儿了?……你不会是一夜没回来吧?”
“不是。”欧阳少恭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我睡不着,起得早了些,见你们都没醒,就出去散了会儿步。”
百里屠苏抬手在欧阳少恭肩上拂过,满手的冰凉,顿时皱眉道:“现在已经入秋,虽然暑气未散,可早晨还是凉得很,你出去怎么不多穿几件衣服?”
“我没事,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这一点寒气奈何不了我的。”欧阳少恭拍掉身上不小心沾到的露水,满不在意地说。
百里屠苏闻言,还是觉得不放心,索性拎着茶壶起身,道:“我去让小二沏壶热茶,少恭你先去换件衣服吧,别着凉了,我们还要去救襄铃。”
“嗯。”欧阳少恭依言进了内室去换衣服,插不上话的陵越,方兰生和风晴雪三人面面相觑,默契地假装自己是一株不起眼的植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方兰生干咳一声,见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都还没有那么快回来,于是压低了声音说:“诶,大师兄,晴雪,你们有没有觉得少恭和木头脸的相处怪怪的啊?木头脸脸上从来都只有一个表情,但是对着少恭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要温柔一点,对着别人,特别是对着我的时候,就怎么看都带着一点嫌弃,差别待遇太明显了吧!”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忍不住气呼呼地鼓起嘴,愤愤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陵越端着百里屠苏递给他的隔夜茶,特别专注地盯着被子里浅褐色的茶水,好像可以从里面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漫不经心地说:“屠苏和少恭比较投缘,当初在天墉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形影不离几乎是时刻都呆在一起,现在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感情深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对啊。”风晴雪也一副早已习惯了的样子,半点都不觉得奇怪地说:“以前我和少恭在天墉城的时候,苏苏对少恭和现在是差不多的,只是现在比以前直白一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