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爱国者啊,博卓卡斯替,世界上最后一个纯血温迪戈,曾经身为乌萨斯的王牌之一,更是整个卡兹戴尔最为古老的血脉之一。
他们是这片大地的活化石,是从种族层面就称得上强大的存在。
霜星领着白釉,来到了高大的漆黑铁门之前,门前站着两个身穿重甲的游击队盾卫。
“……霜星小姐,您怎么来了?”其中一个盾卫憨厚的颔首看向霜星:“是来找爱国者的吗?”
霜星扬起头来,看向盾卫,笑道:“是啊。”
看到霜星如此轻松的笑容,盾卫属实有些不知所措,他扭头看了看同伴,又低下头看看霜星,然后突然长出一口气,肩膀塌了下来,道:“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您这样轻松的笑过了,看来,您终于打算跟大爹和解了?”
和解……是的,从整合运动决定走出冻原开始,霜星就总是和爱国者闹一些矛盾,就像是叛逆的少女长大了有了主见,而沉稳的老父只想着去保护她。
听到这个问题,霜星微笑着低下头,道:“或许是吧,但是,我总要见了他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这位是?”盾卫看向一旁身穿整合运动白袍伪装起来的白釉。
“我随行的同伴。”
盾卫不疑有他,转身推开了身后沉重的铁门。
白釉与霜星,终于进入了爱国者的领地。
爱国者的领地之中,大多都是自乌萨斯时期就追随他的部队成员,这些人军纪严明,直到现在依旧恪守部队中的规章,因此不管是战斗力还是团结性,都算得上是整合运动最为顶尖的。
街道一尘不染,普通感染者和整合运动成员的住宅区规划的很好,另外也有单独的房屋提供给切尔诺伯格的难民,那些难民明明知道自己是被整合运动控制,却仍然选择了接受。
正如白釉从当初玩游戏时候便感觉到的那样,整合运动的架构过于臃肿了,除了几个首领的追随者之外,还有大量的普通感染者,那些感染者便是只会盲目跟随整合运动,宣泄内心暴力与仇恨的人。
真正造就切尔诺伯格悲剧的,正是他们。
这是爱国者与霜星无法阻拦的,即使他们是严于律己,却也没办法左右这过于庞大的整个组织,更何况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个乐于见到仇恨蔓延的科西切。
白釉与霜星找到了爱国者,此时他正在休息,整个人就静静立在一处操场的正中央,就那么站着,胸前辅助呼吸用的风扇正在鼓动,由白色几何碎块拼成的鹿角面具看起来威风凛凛。
那面庞大的盾牌就紧握在他手上,好似从不曾放开,即使是休息的时候,他也无法将其放下。
从远处看去,像是一具雕像般肃穆冰冷。
霜星眼中透着心疼,她缓步走上前。
感知到有人靠近,站着小憩的爱国者睁开眼睛,那面具也随之亮起红点。
“……叶莲娜?”他的声音沙哑,说话时伴随着令人心生恐惧的摩擦声,那是他咽喉之中生长的源石结晶——说话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但爱国者无法停止言语,也不曾沉默,他一直以来,都用自己的言行怒吼着控诉乌萨斯的残暴。
霜星走到了爱国者面前,看着自己的养父,看着这个已经被矿石病摧残到连头骨都裸露在外,因此只能戴上面具度日的人。
他活了太久太久,自特蕾西娅成为卡兹戴尔的王之前,他便活着,而时至今日,已经走过了两百多年的时光。
光是看到那面具,霜星就感到一阵悲戚,这么久以来,她之所以与爱国者不和,之所以认同塔露拉的行动,就是因为她是自小时候,一天天眼睁睁看着爱国者变成现在这样的。
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源石一点点侵蚀,看着他的胸膛因为呼吸而产生剧痛,看着他的膝盖因为源石结晶而无法弯曲。
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一点点杀死。
想到这里,霜星已经无法控制自己,重新恢复健康的身体令她夺回了哭泣的权利,她死死咬着牙,猛地抱紧了眼前的高大爱国者。
爱国者似乎没想到,这个已经与自己闹别扭好几年的养女,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他轻轻将矛刺入地面,腾出了右手,缓慢而僵硬的抚摸霜星的脑袋,轻柔的动作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响声。
就连抚摸自己的养女,都会让手臂中的源石结晶互相摩擦,给他带来难以言喻的剧痛,但即便如此,爱国者依旧坚定地抚摸着霜星。
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