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神”被困在光圈里本就不悦,此刻见有人闯入,顿时躁动起来,挥舞着尾巴摔向江辞白,江辞白不躲不闪,在蛇尾将要触碰到他的那一刻猛地挥剑砍向左前方。
只听得“蛇神”痛嚎一声,一节蛇尾凭空砸下,竟是被江辞白生生斩断的。
“幻蛇一族的蛇神极善幻术,尤其是在作战时。”余清歌缓缓对脑中的余孟仟和一旁虚心求教的秦未祥解释道,“它们惯使虚像,于是在对战时,须得摒弃视觉,用神识感测。”
余孟仟了然,原来是对小男主讲的。
“但它毕竟是蛇妖,薄弱之处也是在七寸。”余清歌抬手遥遥一指,不远处江辞白正将悲鸣刺入蛇神的七寸之中。
少年江辞白形容狼狈,神情却严肃狠厉,只是身形有些许不稳,像是受了极重的伤。
余清歌漠然看了他几眼,又将视线收回,落在了正一脸求知若渴的秦未祥身上。
“幻蛇一族数量庞大,这只是其中一脉。他们一向居隐深林,不知为何这一脉会扎根于此,在此处胡作非为,用修士的躯体供奉蛇神,繁衍后代。”余清歌皱了皱眉,这种神智尚浅的妖物思维方式难以捉摸,索性嘱咐涉世未深的秦未祥日后多加防范,与他说这么多也只是希望日后再遇到这类事情时不会那么棘手。
他随手扯下身上被套上的火红色嫁衣,捏了个火诀将衣料烧毁。
那火光只有一小点,燃烧也不过转瞬即逝,火光却分明的映在了那蛇神的眼瞳中,巨大的蛇瞳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不顾身上被江辞白砍出的刺痛,用着巨大的蛇头去撞将他它困在方寸之地的光罩。
娘子,新婚……
江辞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死前反击震飞出去,身体不受光罩限制,竟是直接被轰飞出来。
秦未祥一看,心道这还了得,唤出大爷大喝一声:“师兄,我来助你。”
随即冲入光罩,又在蛇神的七寸之上补了致命一击。
蛇神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躯体扭动了几下,突然瘫痪在地,再也不动了,只是那双巨瞳缓缓落下两行泪来,死不瞑目的盯着某处。
江辞白匍匐在地上,脑中没来由闪过先前在书中见到的对幻蛇蛇神的一段描写——“蛇神由祭祀而生,为衍生而存,无情专爱”。
顺着蛇神的视线看到了不远处身着素衣的师尊。
他咬了咬舌尖——肯定是被幻境迷了脑子,否则他怎么会生出这蛇神是因为发觉了师尊根本不会喜欢它,所以悲痛欲绝丧失了生存的希望这种错觉。
塌了过半的幻境终于在蛇神巨大身影消失后彻底崩塌,出现在三人眼前的,却是一方破落的小镇。
镇子破破烂烂空无一人,腐烂的屋门和布尘的街边小铺,无一不明示着这个镇子早已衰败。
江辞白被秦未祥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收回两柄长剑,一瘸一拐退到余清歌身后,秦未祥低头去查看师兄伤势,果不其然看到师兄银白长裤早已被鲜血浸染。
腿上的伤不会平白消失,只是从幻境中的小仟哥哥腿上转移到师兄腿上。
秦未祥自以为侦破了一项不得了的真理,抬眼请示师尊要如何处理。
江辞白被扶坐在破落台阶上,余清歌轻轻撩起他的裤脚,那条受了伤的腿淤青未消,看样子是几天前摔伤的还没好利索,又经过今日这场恶斗,再加上刚刚又与蛇神缠斗,一条腿上旧伤添新伤,姹紫嫣红的好不精彩。
余清歌虽有意锻炼这师兄弟二人,凡是能不插手便呆在一旁,充分利用好这次下山历练的机会,让两名徒儿能亲历亲为,增长更多的见识和实战经验,但也不想让自家徒弟受这么重的伤。
修士体制强于常人,但伤口也不可能不经处理无故愈合,余清歌从储囊中掏出伤药,又取出一圈纱布,想了想,将伤药和纱布递给了秦未祥:“替你师兄包扎。”
秦未祥手忙脚乱接过,回忆着在瞭园所学,一双巧手在江辞白腿上活灵活现挽出了一只蝴蝶。
江辞白:“……”
但见师尊眼中似有赞赏之意一闪而过,顿时把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师尊修为强劲鲜少受伤,对包扎之法可谓是一窍不通。
上一世他将师尊的腰腹捅了个对穿,师尊也只是草草缠了一圈,走动间仍有血迹冒出,便又多缠了几圈,只把伤口捂得发炎发溃,半夜偷偷起来给自己剜去腐肉。
……
那时他在做什么。
啊,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