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江辞白怔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握紧又松开，来来回回重复了三次，才终于缓过神来。

不是梦，是真的。

他的师尊，能御剑飞行，能对他使用灵力，能触碰他，还能对他讲话。

他的师尊，还好端端的活着。

他居然重生了，重生到了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

莫非是上天听到了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给他这个罪恶多端的可怜人一个赎罪的机会，把他送回了师尊身边。

上辈子嗜血的记忆反复冲刷着他的大脑，绞的他脑仁生疼，那些黑暗的，压抑的，痛苦的，迫不得已的，血肉模糊的记忆不断在他脑子里叫嚣着，时时刻刻提醒他，他就是个欺师灭祖的孽畜。

师尊……师尊……

他眼睁睁看着师尊日渐憔悴，看着师尊被凌迟折辱，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次又一次对师尊伸出罪恶的魔爪，在毫无灵力波动的师尊身上发泄着莫须有的痛苦。

他想停下来，可是身体不受他摆布，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对他说，他要杀光一切，他要痛恨世间所有，他要将这个不染纤尘的清冷神明拉下神坛，永生永世困于污泥与痛苦之中。

然后呢，他做了什么。

他到底在做什么。

师尊终于横死在他面前，最后还是为了守护这天下苍生，毅然决然在自己面前以肉身献祭，最后魂飞魄散死无全尸。

他不知道控制住他的那股力量是什么，他想随师尊一起去了，却无论如何也死不了。

死不了，为什么死不了？

那个声音又在心底对他说，他要全天下人死，他得让所有人去给师尊陪葬，那可是师尊豁出性命也要守护的苍生啊，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他行为举止疯疯癫癫，一改往日风光霁月的正派仙君——他早就不是什么仙君了，从他无端入魔那一刻开始，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备受青睐的意气风发少年郎了。

他被人一剑刺穿了胸膛，那人意气风光，像极了当年年少轻狂的他，说着名门正派一贯会说的慷慨言辞，说要将他这等欺师灭祖的邪魔碎尸万段。

他原以为自己会像之前那样完好无损，以为自己不会就这么轻易死掉，然而，他在被剑身刺穿胸膛的那一刻，清晰的感受到了体内灵力的流逝，身体里似乎还有一股力量不断外涌，铺天盖地的向着执剑人席卷而去。

而那执剑人像是没察觉出这股力量的异样，自顾自说着正义凛然的大话，罗列着他近些年来犯下的无数恶行。

他从没感觉像此刻这般轻松自在，那股一直束缚住他的力量仿佛在那剑贯穿他的下一刻就没了踪迹。

他终于感觉身体是他的了，也终于体会到了灵魂回归肉体的归属感。

可是他要死了。

他一刻也撑不下去了。

如果这世间有地狱的话，他这样的恶人，应该是要被流放到地狱最底层吧，这样也好，至少下辈子，师尊不会再遇到他。

……师尊没有下辈子了。

他忽然又惊恐起来，睁大眼睛痛苦呜咽。

执剑人见他这幅样子，以为是恶兽最后的良心觉醒，嗤笑一声，毫不留情抽出了剑。

鲜血四溅，他的双眸被染的通红，映照着枫叶与晚霞渲染的血红色天空。

而他的神明，从血色绛红里御剑而来，带来一股冷清却又柔和的风。

恶徒没有被流放地狱，恍若神明的师尊也迎来了重生。

他要搞清楚，那段日子里束缚住他的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

以及，尽自己最大努力守护师尊。

他不想再看到他鲜血淋漓的在自己面前了。

6.

余孟仟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又换了个地方。

一连昏厥两次，他根据长年研究剧本的经验，自是明白了其中原委，心里不知暗骂了这次穿越经历多少个来回。

什么狗碧糟心穿越，关键剧情点不让改，后期剧情点也不让透露，还让不让他有条活路啊，能不能让人活了啊？

他在心里怨声载道，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通，余清歌忍无可忍：“说够了吗？”

余孟仟一秒变乖：“对不起对不起，一时间没忍住。”

他被黑粉对家粉路人粉翻来覆去的骂，自然也学到了许多不带脏字的骂人字眼，吐槽了半天自己这狗带的经历，居然也没一句重复的。

余清歌自然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