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上,沈疏衡见妹妹一脸狐疑的盯着自己,开口道:“怎么了?”
“哥哥喜欢大公主吗?”
“何出此言”
沈书妤刚要开口,就被沈疏衡打断道:“流言不可当真,公主与我乃君子之交,男子向来入不了她的眼,我也不例外,再者,我们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早已无意于男女之事。
“哥哥知道就好”沈书妤冷冷的补了一句,后又不死心的偷瞥着自家哥哥的神情,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异样,“那为何公主会举荐你当都督?”
“公主身为女子,统领将帅多有争议?她帮我,是因我行军时多次施恩于她,最主要的是她认可我的能力”
听到哥哥的回答后,沈书妤眼角的眉梢被染上一丝哀韵,眼神也黯淡下来,哥哥和公主确实如传言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他们二人怕是有缘无分了,想必这也是哥哥一直回避公主的原因,怕牵扯太深,波及到无辜之人。
在自家门院口送别了远行的哥哥后,沈书妤深深叹了口气,刚想进门去,门口又来了一辆马车,瞧那青衣飘飘、一身傲骨,是郑宴姝无疑了,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竟傍晚就要归家。
海棠看出小姐眼中的疑惑,还没等她开口,就主动解释道:“那郑家小姐的父亲最近因城门守备不严,使匪徒残趁机烧杀抢夺了十几户人家,闹得满城风雨,皇上发怒说要剥去他的城主之位,若是无人出来佐证,怕是还会落得与匪徒勾结之罪”
“那殿下呢!殿下那边没有动作吗?”沈书妤知眼下局势不稳,宋梓尧恐不会出手相助,以免落人把柄,但是还是想要知道他会怎么做。
“前阵子郑小姐倒是去三殿下门前跪了整整一日,殿下深思熟虑后,也未曾动容,殿下是指望不上了,郑小姐这才马不停蹄的归家”
沈书妤透过微风拂起的车帘瞧见马车上女子正襟危坐,可那从容淡定的神情,不像是没有打算,想必郑宴姝会去找呈二哥帮忙,也不知呈二哥会不会心软,她不芥蒂于呈十鸢帮郑家,只是人各有所图,呈二哥还是早日看清才好。
“小姐,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吧”
“好”
长街短巷,人流如织,呈府的牌匾下,青衣女子神情凝重,久跪不起。
“郑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您就是跪到明早,少爷说不见就是不见”
“劳饭管家帮我把这枚玉佩交给呈二公子”
郑宴姝抬头满眼虔诚,纤纤玉手如视珍宝的奉上那枚身藏已久的玉佩,或许他看了这个,会出来见自己。
管家头疼的摇了摇头,看她一脸倔强,这又是何苦呢,可他没料到,这枚平平无奇的玉佩真的把自家那桀骜不驯的少爷召唤出来了。
少年披着银灰色大氅,一身傲然,低头对上少女盛满破碎的双眸,对视片刻后,他一怔,避开了她炙热的目光,见她穿着单薄跪在寒风凛冽的门前,不忍道:“郑姑娘先起来吧!”
郑宴姝心头一喜,看来此事有望了。
当年她与他相识于鹊桥上,二人比投壶、比射箭、比棋法,他通通败下阵来,后来她捡到了他的玉佩,说要还他,他只道让自己帮他收好,必要时他会来取,她也知此物寄相思,他钟意于自己,人尽皆知,如今闹得这副尴尬的场面也怪她被权利迷了心智,紧张道:“过去种种,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了,可眼下家父遇难,我别无他法,求公子开恩,来日小女当有求必应”。
“所以,郑小姐把呈某的心意当什么?”呈十鸢自嘲似的咧着嘴角,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我对你的心意就像这枚玉佩,需要时,你便呈出,不要时,便视而不见”
郑宴姝潋滟的双眸被灌满泪水,一字一句回道:“之前,因我贪恋权势,做了不仁不义之事,而今,我看清了局面,看清了眼前人,不过也再无脸面求公子帮忙了”说罢,她毅然转身离去。
“等等,此事呈某会帮,只是以后你我之间,再无情分可言”
明月之下,冷风之中,烛火闪烁,二人满含泪水,相对无言,眼前人非彼时人,一切都回不去了。
“小女谢过公子大恩大德”,郑宴姝朝台阶上的男人微微行礼,目光凄凄犹如落败的花儿,让人起怜惜之意,不过男人未曾多瞭一眼,她也只能目送着记忆里的少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如今这一切都怪她咎由自取,回程的路上,她才想起来有人把她视为珍宝,她不珍惜,有人视她如草芥,她却曲意逢迎,意识到这一切时,为时已晚。
“小姐,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