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带回来一副装着尸体的棺材,宋怀玉亲自开棺,他寄以厚望的儿子,正静静的躺在里头。
他颤颤巍巍将手伸进去,却不敢触碰,而后合上棺材,扶着棺材滑倒在地,泣不成声:“我的儿啊……”
“咳咳咳……”
“太医,太医……”大殿里立马鸡飞狗跳。
……
太子离世,皇上病重,一时间,前朝后宫风声鹤唳。
后位空悬多年,先皇后膝下还有一嫡子,却是身体孱弱,不知当不当得这江山之重,哪怕当得,又能几年?
前朝表面拥立先皇后嫡子,可宋元绣转头就因天花死在了那深深宫墙里。
宋怀玉没有落泪,被拦着不让靠近,只呆呆看着近在眼前却已遥不可及的半大孩子。
直至宋元绣下葬,宋怀玉仍旧没有任何表示,景顺十一年冬,有人告发娘家三代从商富比帝王的韩德妃谋害皇嗣,宋怀玉震怒:“来人,韩德妃谋害二十皇子,贬为庶人,打入冷宫,韩家家产充公!”
那夜,他若有所思窝在晚妃怀里诉说委屈,声音沙哑疲惫:“元安没了,元绣没了,明兰和明锦她们不要朕了,她们都不理解朕…朕什么也没了…”
已是两个孩子母亲的晚妃在他背上写:“你还有我们…”
这一夜,双颈相交,晚妃与他恩爱更胜从前。
……
接连丧子之后,皇上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独宠晚妃,恩爱偏宠胜过已故的先皇后,宫里其她嫔妃小心翼翼。
景顺十四年秋,皇上下诏北伐:“顺天承命,福泽万民,安泰永宁,大启皇帝,诏曰:大启建国至今已有百余载,疆域不增反减,皆因元盛年间北蛮愚弄我大启,任口随言,其居心不良,欲吞我大启河山。马踏北境,残杀百姓,致使民不聊生,条条罪行,罄竹难书。先帝怒而兴兵北伐,收失地,安万民,逐北蛮于关外乃人心所向,奈何天不遂人愿,后中奸计,致使全军溃败,损兵折将。虽被擒,然我大启天子傲骨宁折不弯,虽败不降。北蛮绑先帝于阵前以胁“景和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憾而舍子,朕临危受命,宁死不为瓦全,守而不退。先帝悔愧而求死,后死于乱箭之下,呜呼哀哉。然其不忘家国之志,虽死不灭。朕受命于危难,亦不敢忘。北蛮暴虐,辱我同胞,意图亡族灭种,其心甚毒。万民之苦,朕痛心疾首,夙夜忧叹,寝食不忘,只盼兵甲钱粮足后收复北地。而今大启风调雨顺,国库充盈,粮仓满溢,带甲百万,理当救民于水火,重踏青山故土,逐北蛮于关外,以扬我大启军威。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诏书誊写成的一份份誊黄发往各地,紧接着,皇宫内,一道道圣旨如雪花般送往各处手握重兵的将领手中,军心振奋,百姓们也自发参军。
将士们欢呼着,挥舞着手中利刃,回应那圣旨的,是如宝剑般势不可挡的一声声:
“北伐,北伐,复我河山!”
“北伐,北伐,复我河山!”
“北伐,北伐,复我河山!”
枕戈待旦的大启军队如苍龙出海般势不可挡,于景顺十六年冬将所有失地收回,被打的溃不成军的烈刀丢盔弃甲,被驱赶回了草原,寒风凛冽的北境边关,再次插满了大启军旗,由大启儿郎们日夜镇守。
……
几载北伐,许家功劳不少,皇上恩赏各方,时常与自己的舅舅勾肩搭背,笑着说:“若是无你,便无朕之今日。”
许大将军总是强颜欢笑地说:“为皇上效力是臣的本分。”
皇上立晚贵妃膝下二十四皇子为皇太子,自那以后便时常围着他们母子几人转,其他皇子嫔妃便是连面都鲜有能见。
忽而有一日,皇上深夜叫了不少举足轻重的大臣入宫,没人知道他们那晚说了什么,只是不过一月,银发满头的九五至尊忽而起了兴致,拽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舅舅,淡淡话语仿佛句句卡人喉咙:“好久没狩猎了,舅舅,改天咱们一块去叶昌狩猎如何?”
“回皇上,臣身体不适,怕是去不了。”许大将军似笑非笑地看了皇上好半晌。
皇上有些失望,但并未强人所难:“哦,那太可惜了,既如此,那就改日,改日舅舅定要与朕一同比个高下。”
在全天下人眼里,许大将军和皇上是舅甥情深,他们是一家。一个是贤明之君,一个是德高望重的良将贤臣。
皇上前脚带人去叶昌狩猎,酣畅淋漓的策马摔断了自己一条腿,至使危在旦夕,许大将军一呼百应,带着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