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要吻我了？”

“他会像皇甫雅言那样——”

“把自己的情绪......”

“这样那样的发泄在我身上么？”

皇甫饮月纤长的睫羽微微颤抖。

下一瞬，绑带撕裂的声音响起。

她的心跳漏一拍。

可随着一道又一道的冰凉缠上她的身体。

双臂被束在身后，手背靠着手背从掌根缠到指尖——

皇甫饮月被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江嬴昭！”

她惊慌失措地睁开眼：

“你要干什么？”

面前少年一言不发。

手中动作却很麻利，不过一柱香功夫。

皇甫饮月被绑得只剩下脖颈能够扭动。

“你——”

她无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江嬴昭，他他他——

在她幽怨而愤恨的目光中，江嬴昭扶起了那尊倒在田野里的机械马。

二人重新启程。

而这次，却是那个打扮成中年人模样的少年坐着。

背后一个少女被捆绑在马身上。

远远看去像是爬伏着睡觉一般。

皇甫饮月难受极了，骂道：

“江嬴昭，你不仅不像个男人。”

“还一点不怜香惜玉。”

“你连表达愤怒都不会——”

“你连绑人都不会！”

江嬴昭眸色转冷，面上无甚表情。

他忽然减慢速度，马蹄滴答滴着走。

一片阴影覆盖而来，皇甫饮月睁大眼睛。

她看到江嬴昭再次伸出了手。

“糟了——”

皇甫饮月心中暗呼不妙。

“是我激怒他了吗？”

却见少年取出剩余的绑带。

用了点力气，“啪”的往她嘴上贴了一张。

“唔！”

“唔！！......”

江嬴昭旋身，清冽的声线传来：

“皇甫饮月。”

“难道只有被你勾起欲望才是个男人？”

“和你玩爱恨情仇的拉扯游戏......”

“不这样做，你便感到奇怪了——”

“不知所措了？”

江嬴昭迎着扑面的暖风，眼底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悄然破碎。

逐渐消逝在眼底......

那是自己对皇甫饮月的感激。

以及原主那一份曾经小心翼翼的爱慕。

身后没了能说话的人，最后一段路。

他为自己梳理思绪。

“是了。”

江嬴昭想：

“........”

“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呐。”

“一个自小孤苦的女孩子，又没有异能。”

“在乱世中依靠自己的美貌与性情而活......”

江嬴昭将自己代入皇甫饮月的处境，对她的行为多了一分理解。

他说：

“我将你送去潼关。”

“往后，我们之间，一切前尘便就此勾销吧。”

自言自语着，身旁的景色愈加孤寂荒凉。

朝前望去，已是一人也无的一片广袤无垠的水面。

仿佛是大地的一块湿润补丁，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是沼泽——

几点阴影填充其中。

是岛屿。

江嬴昭翻身下马，顺手抹去面上杂乱的易容。

一双眼睛就那么带着一点亮光。

直直地看进皇甫饮月挂着两滴泪的眸。

“你听好了。”

他快速道：

“自帝都到孔州，之间途经淮州。”

“皇甫雅言在孔州，因此你选定了淮州潼关。”

“此处已经离潼关很近。”

他扶起皇甫饮月。

让她能看到前方那一片幽暗的湿润沙洲。

红树林与盐生植物稀稀疏疏穿插在其中。

皇甫饮月狼狈的漂亮面孔浮现淡淡的恐惧。

“这一条是最便捷的路。”

“而我们只要通过其中的一片沼泽战场。”

“之后的生活便由你自己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