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提起茶壶来,连忙跨上去接手了过来,为他们俩人分别斟了杯茶后,才再回去站定了。
周勃先是朝刘长子点了点头,才望向刘通道:“令郎前些日子,出手救下了小女,周某感激涕零。当时倒是不知他竟是刘首领的公子。”
刘通讶然道:“哦?竟有此事?”
“呃,长子没跟您提过吗?”
刘通侧头看了刘长子一眼,想起这几日他一直被自己关着的,倒是一直没有深度交流过,也确实没有听其说过此事。不过这事儿倒是不好当着周勃的面提起的,于是道:“这几日一直忙个不停,倒是没听这小子提过此事。呵呵,周兄不必客气,想来这也是他们的缘分吧。”
周勃点了点头,虽然他在知道刘长子是刘通的儿子后,便多少对其救下周薇的用心,有所猜疑。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时若不是刘长子的出手,周薇和高芝的确可能出事的。为人处事,自然应该恩怨分明。至于之后刘长子潜伏在他身边,并找到机会打开了城门,致使安顺城沦陷,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和能耐,不能因此否定其救人的事实,一码归一码嘛!要怪也只怪自己疏忽大意了。
寒暄过后,周勃便不再谈这些私事了,转而郑重其事的道:“刘首领今日来见周某,必有所教,请不妨直言,在下洗耳恭听。”
刘通自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闲话家常的,闻言点了点头道:“周兄爽快,那刘某就直言了。”刘通组织了一下思路,言道:“自西南大旱,百姓生活艰难,苦苦挣扎。在此等天灾面前,普通百姓实无抗拒之能。原本大家都指望着朝廷能大力援助的,只是……。”
周勃打断他道:“刘首领此言差矣。自灾情发生以来,朝廷便不曾停止过赈灾救援的,各种物资也一直在朝着灾区输送,从未间断,此事周某敢以名誉保证。”
刘通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刘某是信得过周兄的,然则西南当地,饿殍遍野、易子而食之事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吧?”
周勃叹了口气,心痛地道:“百姓受此灾难,周某心中不胜心伤。这其中,当有其余内情,并非全怪在朝廷救灾不力上。周某一直在想办法查证其中的内情。当然,无论如何,朝廷在此事上都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这一点,周某无法否认。”
刘通含笑看着周勃,对他的坦诚满是欣赏。他之前说久仰周勃的盛名,倒并非全是客套话的。除了周家本身就是数百年屹立不倒的世家,在民间素来便有莫大声名外,周勃个人也是官声极好,声望不俗。不过,这里面或许也有着周家势力在背后的一些宣传、运作。为的乃是帮助周勃夯实政治基础,为其后续的进步积累更多的政治资本。对这种事儿,刘通也是心里门清儿的。来此之前,便也设想过,或许周勃会是“名不符实”的?不过,今日一见,至少到目前为止,周勃还真的没让人失望,说一句“盛名之下无虚士”也不为过的。
几天前,当刘星向其禀告,他们抓住了一个叫周勃的朝廷大官时,刘通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也并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个好儿子居然还要派人去守着那个客栈,名为软禁实际上也是在保护对方。那毕竟是朝廷的人,这么做,难免会引人非议。直到今日,刘通抽出空来了,两父子才见上了面,并进行了一番交流。
其实,刘长子派人守着客栈,他真正想保护的就是周薇。只不过,这种私心,哪怕是对着自己的父亲,也多少有些难以启齿的。为此,刘长子便刻意的对周勃进行了一番吹捧。可事实上,他不过就是给周勃当了几天马车夫而已,真说对其为人品性或者为官之道什么的,有多少了解,那还真谈不上的。好在,周勃确实是有好几把刷子的。刘通在与其短暂的接触之后,便对其颇为心折了,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按照刘长子的说法,周勃是个还不错的官儿,很有些本事。而义军若是要不断发展壮大,是需要人才的,因此建议收服周勃为己用。如今他们这些人,说难听一点,就是个草台班子,眼下虽然看着还行,但以后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刘通也深知,义军未来要发展,是需要更多更好的规划和理论指导的。他们的确需要一个能够给他们指明正确方向并制订合理行动计划的人。而如今义军内部,显然是没有这样的人的。这样的人必须在思维、眼界、实务能力上都属上乘,才做得了这个事儿。本来,刘通只是顺着好大儿的心思,过来看看的,可是如今他倒是真的动了心思,想要收周勃为己用了。
刘通有心交好周勃,态度上便也越发的客气。不过,他知道想要一下子说服对方投诚过来,是不现实的,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