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遮忙摇头,“夫人言重了,这是下官该做的。”阿姐的娘亲可真是温柔。
钟望津微微眯着眼,看着脸面高肿的钟菀,眼中有疼惜之色,但更多的是怀疑之色,“菀儿,你这脸面果真是章廷玉打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向有仪的责备声响起,“你乱说什么呢?不是他打的还能是菀儿自己打的?”
向有仪说完这话瞬间有种莫名的感觉,连忙闭嘴看向自家女儿,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置信,“菀儿,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吧?”
其实根据她那天在家的表现来讲,挨打的应该是章廷玉!今日的局面不应该是这样的!
钟菀卷着舌头抵着上颚,伸出手摸了摸发痛的脸,看着紧盯自己的父亲母亲,良久这才开口,“父亲,母亲,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不过,章廷玉确实没打我,你们猜得不错。”由于下手太重,嘴角也肿了起来,说话倒是有些不清不楚,
听到这话,钟望津两口子哑口无言。
钟望津突然想起他刚才踢人的动作,顿时捂着脸面不知该如何开口,喃喃自语,“廷玉啊,是老夫对不起你,今日之事,便委屈你委屈了吧!”
这时他无比庆幸自己出手不算重,若今晚当真将他打严重了,那就真的是“助纣为虐”了。
而向有仪满脑子都是章廷玉蔫蔫的样子,想起他嘴角的鲜血以及比自家女儿更为肿胀的脸面时,心中一阵愧疚,要不下来给他做些补品送过去吧!以后再生了这事,便不像今日这番经受不住折磨了!
两口子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见状,方遮抿了抿嘴,不敢出声。
钟望津猛然抬头,看向方遮,“嘿嘿”一笑,“方御医,方才可有听到什么?”
方遮连忙摇头,“方才下官睡着了,什么都没听到。只知晓小姐的脸面肿得十分厉害,需要好生照看。”
“方御医说得极是。”
马车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四人各怀心思。
不多时,马车停下了,传来马夫的声音,“老爷,夫人,到了。”
跟在马车两旁的岸芷汀兰连忙摆好上马石,钟望津向有仪首先下来。
钟望津朝郑诸走去,“郑将军,今夜之事就麻烦你了。”
“国公客气了,既然安全到家,那我们便撤了。”
“好好好,今日就辛苦各位了,等钟玄那小子回来了,我让他陪你们多喝几杯。”自家儿子的用处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好。”郑诸应声后便带着执金吾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后,钟望津带着向有仪径直进了府,既然这事是自家女儿的主意,那便不用多关心她了,她的心思重,问候过多对于她来讲倒是负担了。
马车内少了两个人,气氛猛然缓解了很多。
方遮眼角含笑地看向钟菀,不敢开口。
方才在定国公府的交谈,是出于关心,当下没了那一层心思,却有些不敢开口了。
钟菀看着男大十八变的方遮,微微伸手,就像当年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笑意吟吟,“怎么,看到阿姐害羞了!”
这话一出,方遮的眼眶倏然红了,嘴唇微动,嗓音沙哑,“阿姐,我终于等到你了。”
一滴温热的泪水自眼角划过脸庞落到衣角处,消失不见。
看着他委屈的模样,钟菀眼眶微红,“小遮,是阿姐对不起你,是我丢了你。”
方遮摇着头哭道:“阿姐,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你找了我很久,是我自己不听话走丢的。还好,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遮,想必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
“小遮不苦,只要能再见到阿姐,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好在上天怜悯,终于让小遮找到阿姐了。”
“小遮,谢谢你没有放弃阿姐。”
久别重逢的两人又哭又笑,当然,哭的是方遮,笑的是钟菀。
良久,传来岸芷的声音,“夫人,该回府了。”
钟菀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压低声音,“吩咐下去,为方御医腾出西厢院。”
“是。”岸芷有些吃惊,雨苑可是外人从未住过的,就连少爷都没有住过。
方遮擦干脸面这才下了马车,幸好天色很黑这才让人看不出异常,钟菀紧跟其后。
两人进府在转角处道别,岸芷领方遮前往雨苑,汀兰则跟在钟菀身后前往羡落斋。
羡落斋是钟菀的住处。
汀兰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