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钟玄立的战功不大便罢了,可他偏偏杀了大支第一战神库尔尼,库尔尼的死,彻底瓦解了大支士兵的战胜心,使其溃散而逃。
库尔尼的死,消除了萦绕在大赤南境士兵心头的阴影,因而士气大振,由此,大赤南境多年的战乱终于得以平息。
这战功,若说细算,肯定能超过章羡之。
想到这里,段冶忍不住臭骂一顿,“钟玄这个臭小子,杀谁不是杀,大支那么多将领不杀,偏偏冒着如此危险去杀库尔尼,可真是活腻歪了。
还有这个不成器的库尔尼,早不死晚不死,偏叫钟玄捡了自己的项上人头,这两人,可真是会让本宫塞心。罗卫,你说,现在该当如何?”
罗卫微微低着头想着对策,良久,这才开口,“当下最好的办法便是阻拦钟玄回京,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闻言,段冶微微思索了一番,眼中一亮,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最根本的法子便是让钟玄这个臭小子永远回不到京城。”
罗卫面露惊色,他只是想着阻拦钟玄,却并未想过要杀钟玄,毕竟,这是为大赤出生入死的有功之人,这样的人就算死也应该战死,而不是死在朝堂的阴谋诡计之中!
“太子爷,诛杀将领是死罪。”
“莫慌,这事还能再等等,想必钟菀不会那么傻当即便说出这件事。若她当真想报复本宫,肯定会等到章羡之和钟玄在朝中扎稳脚跟。
等他们二人扎稳脚跟,也是一年半载后的事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段冶脸上露出了阴鸷的笑,“钟菀啊钟菀,钟玄的命就握在你手上了,你若忍不住早说了,他就得早死。若你稳住性子晚说了,他就晚点死。你若一直不说,那他也能多活点日子。”
罗卫小声道:“这样做不太好吧!”
段冶瞪了他一眼,“不好?有什么不好的,自古以来,这皇位便是尸山筑成的。若他们的死,能让我顺利登基,这是他们的福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罗卫低下头一言不发,看来为了登上皇位,不论怎样,太子爷都要想尽办法杀了钟玄。
看着自己手里的刀,有些许迷茫,这样的人当真该杀吗?这一瞬间,他对自己的追随有了些许动摇。
“罗卫,吩咐下去,让军中的眼线给我死死盯着钟玄。”
“是。”
与此同时,钟菀摩挲酒杯的大拇指顿了下来,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放下手中的酒杯,岸芷又将酒杯倒满,“原来你是这般打算,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马车里的段冶无端打了一个喷嚏。
“太子?既然你这么想当太子,那我们便看看最终这龙椅之位属于谁。到时不是你死我活,就是我活你死!”钟菀喃喃自语。
马车里的段冶又打了三个喷嚏!
钟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双眼盯着远处的红烛,心中下了决心!
若说今日之前她只想着和离,那从今日之后她便有了新目标,那便是搞死太子,搅活京城这潭死水!
她不是笼中鸟,她是国公府嫡女,在旁人眼中,她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个非常合格的京中贵女。
但众人都似乎忘了她幼时的遭遇,他们也不知幼时的遭遇让她深知百姓疾苦,现在虽然身处后宅,却也胸怀天下。
她知晓自己并非男子,行事没有男子那般肆意洒脱,却也不愿做一个寻常的女子,庸碌一生。虽说幼时遭遇艰难,但她还是想尽办法混进学堂听学,学习武艺,更是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虽说现在因为段冶的胁迫嫁了人,但在她眼里,这并非一条死路。嫁人又不是死人,和离便好,至于别人的眼光,毫不在意。
但就算和离,也要想办法将这错处咎在他章廷玉头上!
若太子此次查到了自己的势力,借此将自己一脚踩到底,那她便认了。但既然没查到,那这命,只能他认了!
下了马车刚要上台阶的段冶又又又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是谁在想念本宫呢!”
这夜,夜黑风高,玉轮大如饼,点点星光点缀周边,更显其亮意。
京城南边,朱雀街一处破庙,屋顶上,微风徐徐,两道人影。
单手撑着瓦片的男子身着一袭红衣,脸面十分白净,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右眼角处有一泪痣,更衬得他俊秀而不同,墨色的长发拢在胸前,身后黄澄澄的月亮将他添得更有一番意味。
修长的手拎着半坛酒,朝身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