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廷玉看着乖乖就坐的钟菀,这才放下心与章老夫人畅谈了起来,眉宇之间尽是自傲,这一局,是他赢了。
钟菀看着笑意如此明亮的章廷玉,微微叹气,看着桌上的酒杯,伸手拿起一饮而尽。
段冶今日说了这么多,当真是说到了她心里,想必,现在的段冶也是十分后悔吧!
钟菀摇着手里的酒杯,只觉造化弄人,喃喃自语,“小玄,若你这件事能提前该有多好!罢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注定如此曲折。
钟菀望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想起了段冶来找她的情景,想到这里,她微微皱眉,水汪汪的桃花眼中有一道凌厉闪过。
她与章羡之定情之事只有自家父母,章廷玉,还有岸芷汀兰知晓。
前段日子,章廷玉不知抽了什么风来找自己,说若是不嫁给他,他会让远在边关的章羡之死在战场。
起初她也是不相信这番话的,可章廷玉信誓旦旦地说他在军中有眼线,下毒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对此,她嗤之以鼻,只觉得章廷玉是抽风了,并未放在心上,
至于她为什么答应嫁给章廷玉,也就只有她和太子段冶知道了!
时间回到一月前。
或许是过于操劳,钟望津大病了一场,在这期间,不少朝臣前往探望,太子段冶也在其中。
这日,段冶进了镇国公府后,先是与钟望津假意交谈一番,后找了个借口去了后花园。
而当日的钟菀,正在后花园的凉亭下写着什么。
沉浸在笔墨之间的钟菀并未察觉段冶的到来,直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钟家小姐这是给情郎写书信呢!”
笔尖滞在空中,笔墨打湿了信纸,钟菀猛然回头,见到来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礼道:“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钟家小姐不必多礼,快些写吧,否则羡之该等着急了。”
闻言,钟菀眸色一暗,他怎么会知晓这件事。
不等她思索,段冶自顾自说了起来,“本宫与钟家小姐这是第一次见吧,京中传言不错,钟家小姐的确是京城第一美人。”
钟菀不语,她不清楚段冶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钟家小姐没有问题要问本宫?那本宫便自己说吧,你与章羡之,不能成婚!若你当真放不下章家,那便嫁给章廷玉。”
钟菀终于开口了,“这是为何?”
段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果然是个只有美貌没有脑子的女人,“本宫作为太子,更作为大赤王朝未来的储君,是不可能让镇国公府和定国公府成为姻亲的。”
“我与章廷玉成婚,也算两府联姻。”
段冶冷笑一声,“你与章廷玉成婚,那属于下嫁,嫡女下嫁庶子,与嫡女嫁与嫡长子完全不同。虽为姻亲,却没那么牢固。
毕竟,章廷玉的上面还有一个名震大赤的战神兄长,章羡之才是定国公府的顶梁柱!
日后若生了什么事,定国公只能保长子,至于庶子,就看他的造化了。以后章羡之娶谁,都是皇帝的一句话。”
“臣女斗胆问一句,这是太子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虽然父皇没有明言,但他和本宫一样,是不愿意看到这般局面的。”
钟菀看着远处走过来的岸芷汀兰,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过来,这才开口,“为何不能选择旁人,偏要选章廷玉?”
在她的印象中,章廷玉永远都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跟屁虫,嫁给他,这个画面有些难以想象。
段冶微微一愣,好似没有料到钟菀会问出这个问题,“钟家小姐好像没有本宫想的那般愚钝。既然问出口了,那本宫多讲几句。
依钟家小姐的身份,不论嫁入京城哪家,这背后的关系网都会变大变复杂。
本宫作为未来的储君,自然是不允许这样的局面发生。
本宫是这样想的,一来钟家小姐心悦章羡之,嫁给章廷玉,定国公依旧是你的公爹,最重要的是,你生的孩子依旧是姓章。
二来,钟家小姐嫁给章廷玉也算办了一件好事,绝了其他家族与钟家的攀扯,也算好事一桩。
因而只有委屈钟家小姐下嫁了,牺牲你一人,造福千万家。”
钟菀听着这话,突然有些好笑,段冶未免有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还没坐到龙椅上,便想到了这地步,看来他想要做皇上的心可真是坚定。
可没到那一步,谁又知晓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