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猫族领地，夜染才让清玗一声叫唤，唤回了神。

“夜染，你搞什么？喊你都听不到。”

“……走神了。”

清玗颇为惊奇的看着他，这人也会走神吗？

“你想到了什么？”

“前妖帝陆止……感觉最近老是听到他的名字，有些好奇……”

“而且……父王寝宫里，挂着他的画像，他说，他对不起陆止。”

“他倒是还有点儿良心……”

“嗯？”

“没什么。”

夜染见她嘀嘀咕咕不放高声音，不禁感到好笑，阿殃可真是活泼。

幸亏夜染没听见，清玗见他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可不是有意说夜沉，但他这人也确实不长心。

“陆止和你父王……年少相识，两人成年后决定相伴终生，陆止是幻鹿一族的天骄，被天道选中，成为主神的同时也继承了妖帝之位。”

“你父王的母亲，不赞同他们结契，他是九尾赤狐一脉唯一的继承者，陆止再厉害，也不可能为你父王孕育子嗣，至亲以命相逼，他割舍不下陆止，却不能看着母亲死去，他最终与陆止相商，希望他们各自留下血脉……”

“……所以，父王背弃了他……”

“是，陆止虽性情温和，但对于爱情，绝不含糊，他不同意你父王的决定，甚至无法理解，他怎能接受他去触碰旁人，他们为此冷战，直到你父王接受了族中定下的婚事，与兔妖一族的长公主成亲。”

“……”

“他们彼此伤害，陆止伤情，大闹婚礼，你父王的声声质问，让他彻底心如死灰，后来，他受人背叛，死在了如今这八个妖王的围攻之下。”

“……是父王杀了他……”

“是，也不是，他杀了陆止的情，但真正害死陆止的人，并不是他。”

“阿染，他不是一个好爱人，但他是一个好父亲，他教给你怎样成为优秀的人，没让你走上他的老路。”

“堂堂妖帝，落得如此下场，就为了情，值得吗？”

“情随心动，爱由心起，陆止既肯做到如此地步，自然是觉得值得。”

“他死了吗？”

“死了……那槿汐的执念早已成空，陆止以神魂守渊，在那毫无灵气之地，他又能撑多久？”

死了……这二字入耳，竟让夜染心头一颤，说不出的感觉，像被刺扎了一下，没多痛，但是心里又烦又闷。

任谁听见这么个故事，也开心不起来，何况主角还是自己的亲爹。

清玗决定告诉夜染之前纠结了半天，但还是决定告诉他。

夜沉与陆止之事，他不可能永远不知道，而且这事也不算什么秘辛，陆止夜沉当初从未向任何人隐瞒他他们的关系。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是父君让她历练，她叫殊魂查了一遭。

她可不喜欢打无准备之仗。

夜染的低沉情绪肉眼可见，清玗不由的有些担忧，她双手捧起少年的脸，他眼中除了错愕，倒没有多少伤心难过。

清玗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松手。

“咳，怕你哭，没事。”

“这么关心我啊～”

“……我是怕你丢人，行吗？”

夜染心头一暖，打趣了她几句，两人若无旁人，完全忽略了还有一只大狮子。

“喂，那边的小两口儿，这儿还有人呢！”

“呦，大狮子，你还在呀，免费听了个故事，是不是很开心啊？给钱。”

“黑心肝儿的丫头，你们俩无视老夫，还要老夫给钱，你讲道理吗？”

蒙拓默默听了一出大戏，他是想打断他们，但这两人，你侬我侬，完全看不见他。

他只能瞅准时机开口，他这番调侃让清玗一阵好笑，毫不客气的反怼了回去。

“我带你见了心上人，还网开一面放过你，这些你怎么不算？”

“这都什么呀？老夫一大把年纪了，只是心疼小猫一个人撑着一族，哪有什么心上人。”

“还装。”

“你年纪跟那猫一般大，还说什么老夫，不戳穿，是给你面子，少得寸进尺。”

这金毛，还真以为她看不出来，他跟槿汐的骨龄一样，搁这装什么老。

她这么大年纪都不说自己老，这些个小孩儿搞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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