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来重樟山,它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重樟山已经不再是以前我见过的那般郁郁苍苍,眼前的这座山名副其实,除了石头和石头就是大石头,偶尔有顽强的小草从岩石缝里爬出来,坚强地举起一抹绿色,就被荀大头无情地拔掉了。
“念词这家伙也不知道喊人来拔拔草,搞得这多荒凉啊。”
你拔掉的正是这片荒凉上唯一的生机好吗!
祝承枝:“我觉得这跟我心目中的仙境有很大差距,我可以申请退款吗?”
甄湘:“我可以喊我爸捐款……”
荀立刀梗着脖子嘴硬:“这才不是钱的问题!”
他们几个正讨价还价,我忽然看到山上一个小黑点正在高速向我们靠近。还没等我出声,那个小黑点已经重重地扑到了荀立刀的大腿上。
是、是一个人?!不是你们剑修的速度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这位前来迎接我们的人身长八尺有余,有着古铜色钢铁般的肌肤,宽袍广袖的儒装也掩盖不住他发达的肌肉,此时,这位钢铁硬汉正抱着荀立刀的大腿一口一个嘤嘤嘤。
“师父嘤嘤嘤你终于回来了徒儿快过不下去了呜呜呜你看看你养出来的皮猴子都快开始吃石头了!!!”
“啊?”
“师父带吃的回来了吗?”
荀立刀陷入一阵迷之沉默,“带了,你先站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客人。”
听到荀立刀肯定的回答,壮汉立刻两眼放光,乖觉地站了起来,还作势拂了拂衣角,拿捏有度,仿佛真的是一个修养高深的儒生。他再看向我们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恬静淡然,“诸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已经晚了,我们都看到你抱着师父大腿嘤嘤嘤的样子了。
荀立刀咳嗽两声,指着壮汉:“这是我以前收的徒弟,叫顾念词,现在是重樟派的掌门。”他又指了指我们,“这两个是净綝山的,师父跑了,所以来我们这借住;另外这两是来求道的,资质不错,我替你收下了。”
“哦,这么说是来打秋风的咯?”
我察觉到了他话里的那一丝杀机,连忙否认三连。
“不不不,我们自力更生,自食其力。”
顾念词露出八颗牙齿的笑:“我们欢迎你这样的客人,先跟我来吧。”
“那座最高的山峰便是主峰,掌门和长老皆住于此处。我们重樟派的巨岩大殿就位于山顶,这可是世间仅有能近距离接触星辰之力的场所。”
顾掌门担任起合格的导游,开始介绍起重樟山的山山水水。旁边荀立刀还挺与有荣焉的样子,骄傲地挺起了他的小胸膛。
“是啊,以前那里不是顾师叔种的果林吗?”我指着主峰下的缓坡以及谷地,原本那里是重樟山唯一一处没有樟木的地方,一年四季都开着灿烂的花。
“咳咳,”荀立刀接过话头,“你顾师叔现在不在我们重樟了,她回青紬山了。”
“你又惹她生气了。”我了然,“不会因为这个重樟山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红颜一怒,血流成河吗?顾师叔倒是挺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这……这个就是一个意外了。”荀立刀紧张地仿佛下一刻就要掏出手巾来擦汗了。
“不错,这是一个意外。当初开辟道场时,长老不小心手抖了一下,结果只搬来了土。经过弟子的努力,至今也只能恢复成如今这个样子。”
此时我们正好走上了一个小坡,扑面而来清新的风,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平坦的草原,能看到几个小黑点在草丛间踱步,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一个小黑点吹了一声悠扬的哨子,一大群雪白的绵羊和在山岩间跳跃的岩羊如同涓流入水般从各种让人想象不到的地方涌了出来,汇聚在一起。
一时间“咩咩”声响若洪钟,就连山上的我们也能听到了。
好一派田园牧歌的景象。此时我无比感谢师父,尽管他再穷,也没有让我们去放羊种地,自力更生。
“荀大头,好歹我师父都没让我去放羊呢。”
“我也没让啊!!!”
啧啧啧,我摇头晃脑地走开了。
“江齐扇你什么态度啊?!你师父就这样教你对长辈的吗?你知道开辟道场有多难吗?你知道计算法阵每一道线条的落点有多让人头秃吗?你没有!你甚至都没有了解过我有多努力!你现在就想全盘否定我的努力吗??!”
“你画法阵的时候,居然还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