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真的不要等皇上回来再给十三阿哥下葬嘛？这怕是于理不合啊。”

如玥摆了摆手，“不用了。”

“娘娘，恕嬷嬷多嘴。”容嬷嬷琢磨着开口，“嬷嬷总觉得十三阿哥去世的有些蹊跷，真的不用等皇上回来再研究下吗？”

“太医给小十三验过了嘛？”

“这…验过了…”

“那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既然没有，那便下葬吧。”平静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娘娘……”

“不要说了，下葬吧。都出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待到身边的人都退去，如玥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长长舒了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

只是仿佛闭上眼的那一瞬，小十三咿咿呀呀学说话的样子立刻就出现在如玥脑海。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小十三稚嫩的声音叫着“额娘，额娘。”

如玥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一行泪缓缓滑下。

“为什么？”如玥喃喃自语道。

……

……

“因为，这是他的命。”

良久，寂静的屋内竟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如玥嚯地睁开了眼睛，那双还泛着泪的眸子竟突然爆发凶狠的杀意，强烈的对比却营造出一种奇妙的悲怆。

饶是阎王也不禁心里寒了一下，避开了如玥的眼神。

“你、怎么敢、再出现在我面前？”语气平淡，但带着浓浓的杀意。

“怎么？你想杀了我？我说过好多次了，从理论上说，你是杀不死我的。”阎王试图用轻佻的语调冲淡这抹悲怆，但发现如玥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这句话，依然是执着地看着他。

阎王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下去了，轻叹一口气道，“我说过，历史是不能改变的，这、就是历史。”

如玥没有回答，只是眸中的那抹恨意更加重了。

“小十三…他的寿命就只有那么久。我的生死簿上是那么写的。”

“呵呵，生死簿？那我呢？我不是早就应该投胎了嘛？”

“…这…不是一个意外嘛。”

“意外？那为什么我的小十三不能是个意外？不能活下去呢？”

“……”

如玥死死地盯着阎王，却发觉他根本不敢看自己，如玥自嘲了笑了笑，“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很小心照顾十三了。我明明已经和弘历的关系很好了。为什么？他还是逃不过一死？为什么不能哪怕是施舍一个意外给我？”

如玥走到塌边，无力地坐下，“这一年里，你的那句‘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一直在我脑海里面转，仿若一个魔咒。我每天起身，第一件事就去看小十三好不好。我怕，我怕小十三最后会和小格格一样。甚至，我不敢放感情去爱小十三。但当我看到他健康地长大，当我听到他会开口叫我额娘，当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我怎么能不放感情，怎么能不爱他？但是，你却又带走了他。你要怎么样啊！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终究，对着阎王，如玥道出了心里的话。

……良久……

“…对不起…”

听到阎王的道歉，如玥却笑了起来，嘴边勾起一抹凄惨的笑。

“对不起？？你以为我得到了你，阎王大人的对不起，我会很高兴，会很自豪嘛？你以为你的对不起，比得上我的小十三嘛？”

阎王的眸中闪过一丝痛苦，自嘲地一笑，但他很快地转过身，“我知道那比不上。只是，即使是阎王的我，也要遵从命运的安排。‘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你以为，那真是我的意愿嘛？我何尝不希望每个人都能一直健康地活下去。但正如你无奈与历史无法改变，我也如此的。”

似乎是感受到阎王语气中的无奈，如玥冷笑了一下，“怎么，贵为阎王大人也要向我这个小女子诉苦嘛？”

感受到如玥的嘲弄，阎王的眼中闪过一瞬的愤怒，但随即就消失了。

“随你怎么说吧，我还是那句，历史、是无法改变的。”

这几个字深深地印在如玥的脑海中，从心底里生出的无力感把她淹没了。

耳边听到阎王继续说，“你已经有过两次的教训了，希望你真的能明白，不管你怎么努力，历史就是历史，没有人能改变它。”

阎王看向如玥，只见她的眸中平淡如水，深邃如海，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