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死死盯着屏幕，无比期待“好友验证已通过”字样的出现。

他呆坐着，等待的时间空虚无聊。

但他愿意等。

愿意把宝贵的时间再次施舍给小苍兰。

手机在掌心毫无预兆地振动，顾子风眼神闪烁，又快速地暗了下去。

一条新闻订阅号的消息。

上面大大的y市两个字，又让顾子风不可抑制地点进去。

「近期，y市市警察局破获一起贩卖高级腺体的犯罪活动，四名犯罪嫌疑人因遇5.21泥石流，被送往医院，身份验证时被警方发现异常，出院后被转接羁押至看守所，并对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本次案件，两名b级omega轻伤，一名d级omega在泥石流中下落不明，一名a级omega确认被害，尚未找到尸体。」

a级omega……

泥石流……

5月21……

是真的。

顾子风被突如其来，接二连三的佐证死亡的事实砸得不知所措。

他想要努力从自己平静的情绪中攫取一点悲伤的情绪，却发现自己胸膛空荡荡的，好像心被直接挖走了。

顾子风疲惫地放低座椅，仰头看着那只停留在灯上灰扑扑的飞蛾，它的翅膀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过，所以破烂不堪，但它还是执着地停留在灯上。

顾子风抬了抬手，想要触碰一下那对伤痕累累的翅膀。

但是，指尖在即将碰到的一瞬，飞蛾掉落了下来。

“砰——”

明明没有声音，但顾子风就是听到了震耳欲聋，类似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的手顿在半空，垂眸看着飞蛾艰难地挣扎了两下，攀缘足像蜷曲的绳索，被热火炙烤，最后一动不动。

死了……

顾子风眼皮狠狠一颤。

他回想四年过往，想从这些回忆里抽丝剥茧出一点感情。

但顾子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不由得怀疑，自己爱过岑溪吗？

除了那些义务亲昵，拥抱，上床的画面，他和岑溪还有别的感情基础么？

“……死了。”

顾子风收回手，看着飞蛾的尸体，喃喃道。

真正意义上，生理性的死亡。

顾子风如当初的何清文一样，匆匆订了最近的航班去了y市。

不过，不同的是，何清文是去救人的，而他是去收尸的。

甚至，连尸体都没有。

岑溪留下的东西太少了。

顾子风看着警察从很大的一个上锁的储物柜里，只拿出几个透明的包装袋。

零零星星的，染着黄泥和血迹的布料。

身份证被压对折，从中间直接劈开，好在人像没有损毁。

人们都说身份证是最丑的证件，但岑溪的身份证很好看，唇红齿白，青春洋溢。

头像是十八岁时拍的，嘴角还带着羞涩的笑意，再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神微微往右，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人，眸光中全是幸福与期待。

这张身份证是顾子风陪岑溪去拍的。

那时他和岑溪准备领证，但身份证快过期了，才准备去重新拍。

omega发育较快，十八岁就可以结婚生子。

顾子风当时就站在岑溪前方右边的门口，目光淡然地看着青涩的omega将紧张地揪着衣角，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细微到几乎察觉不到。

但岑溪那时的开心沉甸甸地在心头，缀满果实。

岑溪高中刚刚毕业不久，还没来得及步入大学，接触别的优质alpha，就满腔热血，一头扎进了顾子风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