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下一口,明知故问道:“顾先生这么担心岑溪,为什么不亲自打电话问一下呢?”
“提取信息素浓液犯法,打电话又不犯法。”
顾子风听到其中的意有所指,猛地抬头。
“……岑溪,现在在哪儿?”
他像是审讯室里的警察,开始对犯人严刑逼供。
“手机定位显示,他和你在一起,岑溪不接我电话,也不肯主动联系我,何清文,你告诉我,岑溪这几天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何清文摇头,一口喝下所有的酒。
他酒量不差,但容易上脸,一会儿欣长的颈项连着耳朵,泛上一层红意。
何清文拧着眉,眼尾同样红得刺眼,“顾先生,我还以为你一辈子只会围着白蔷薇转呢。”
“一个多星期了,顾先生贵人多忘事,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妻子。”
他的话语内容尖锐刺耳,让顾子风如芒在背,但偏偏无法让人反驳。
何清文冷然残酷道:“不过很可惜,岑溪不会回来了。”
顾子风自然而然地把“不会回来”理解成了岑溪不要他了,转身投入别的alpha的怀抱。
他噌地站起身,把旁边的江昀声都吓了大跳。
“何清文,你之前闯进别墅把岑溪抱走,在车上做亲密行为这件事,已经触犯了婚姻法,岑溪年纪还小,不懂事,容易被外面形形色色的人骗,但你是受过何家家规教育的,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顾子风语速极快,咬字却特别清晰,继续道:“所以,请你告诉岑溪,你和他的事情,我既往不咎,离婚协议就此作废,只要他乖乖回来。”
何清文抬眸,顾子风居高临下,高大挺拔的身影遮挡了头顶的光。
像是一座让人喘不过气,乌云笼罩的巍峨高山,把所有植物的光源抢夺。
阴影一处的花草树木永远得不到阳光的照射,自然也开不出漂亮张扬的花。
何清文仅仅是和顾子风待了一会儿,就被其中不容解释的怀疑和咄咄逼人弄得心中怒火升腾。
他不知道没有阳光照耀的小苍兰是怎么压抑地匍匐在高山之下的。
气氛降到冰点,何清文忍无可忍地地站起身。
他和顾子风身高持平,两人在气势上平分秋色。
还好端端坐着的两个助理也不由得起身,担忧地看着暴怒边缘的s级alpha,还好只是话语上的对峙,并没有释放高阶信息素,否则他们连跑出包厢的力气都没有。
片刻的安静后,何清文面色愠怒,英俊的眉眼染上一层浓厚的阴翳,一字一句地控诉道:“顾子风,你他妈为什么不相信岑溪?!”
顾子风垂眼,神情冷肃,连头发丝都在显示着如坠冰窟的寒意。
仿佛何清文此刻的脏话只是一个叫得响的哑炮,造不成任何伤害。
何清文捏了捏拳头,努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熊熊的怒火。
语气尽量平静清晰,“你只看到岑溪被我抱上车,我给他信息素提取液,还有我飞去y市找他,却不看看你自己做过什么。”
“你在酒会维护胥珂,释放压制警告类信息素无差别攻击岑溪,瞒着他和胥珂孤a寡o在国外出差,还有易感期临时标记胥珂,最后用离婚协议恐吓岑溪,吓唬他,你不要他了,一桩桩一件件,顾子风,你算算清楚,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你只知道我和岑溪走得近,那你除了质问,有认真想过为什么吗?”